他突然意识到,虽然没想过和喻温白在一起,好像也没想过两人不在一起。
砂锅炖上的粥咕嘟咕嘟地响,徐嘉珩去厨房将火调好,再旁边煎煮的红糖干枣中倒入姜丝同水一起开始煮,五分钟后起锅。
等待放凉过程中,他洗净手想去卧室看看病人,在走廊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道重物摔在地面的巨大闷声。
徐嘉珩心一沉,大步推门进去。
为避光好睡觉,离开前他特意拉紧遮光帘,卧室光线昏暗,比起仅有的侧壁灯,摔在地上的喻温白更像是唯一的光源。
尤其是光溜溜的两条腿未着寸缕,白的几乎扎眼。
徐嘉珩快步绕到床边蹲下,强迫自己移开变态般盯着人腿看的视线,伸手想把不小心摔下来的人抱回去。
喻温白立刻用力推开,后背先因为反作用撞向床沿:“。。。。。。。身上脏,我要去洗澡。”
徐嘉珩眼疾手快把人拉进怀里,胡乱从穿上抓起裤子塞过去,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喻温白,把裤子穿上。”
喻温白倔强地不肯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徐嘉珩推得很远,手臂狠狠撞在桌子腿上。
书桌沿边随手放着药,被徐嘉珩猛的一撞后接连掉落,锡纸片砸在地面出细碎的哀鸣,在空寂的房间格外刺耳。
喻温白身体一僵,只是重复:“我要去洗澡。”
徐嘉珩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洗澡有执念,明明拍摄后回来才洗过——
“我想去洗澡,”
喻温白无助地窝成一团不肯抬头,模糊声线听着像是要哭出来,“我不喜欢别人说我脏。”
在喻温白断断续续的半抽噎中,徐嘉珩终于听懂他说「脏」是在小学时期,和他亲近的小朋友经常生病,后来学生间逐渐有「喻温白身上有脏东西、靠近他就会得病」的传闻。
“哥哥说,我们这行总会有闲言碎语,”
喻温白身上裹着徐嘉珩抓来的被子,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抖,泫然欲泣:
“可我明明洗的很干净了,为什么大家还——”
“我很喜欢。”
一道道泣音听的徐嘉珩整颗心扭绞作疼,他知道现在讨论什么狗屁脏不脏根本没用,努力低下身去看喻温白埋头藏起来的眼睛。
晶莹泪水在眼眶打转,四目相对,喻温白慌忙错开眼,一颗滚热的泪滴直直砸在徐嘉珩手背,烧的他整只手青筋暴起。
喻温白不再纠结洗澡的问题,开始逃避似的躲人。
“喻温白。”
徐嘉珩低沉严肃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字一字回荡在房间,彻底杜绝喻温白一切回避的可能性。
相反与沉重的语气,是他轻柔落在喻温白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