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幺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
陈小幺睁开眼睛,扭头看他。
“等再过几日,我又去趟镇里。”
梁川说,“如今爹娘还没回来,你——”
陈小幺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可是眼神很委屈。
好半天,陈小幺才张嘴道:“上回,就是你不在,小幺一个人……”
梁川哑了声。他沉默半晌,显然也是想到了这茬。
“算了。”
他把薄被往上一提,往陈小幺身上一搭,盖住他半个肚子,“带你一块儿去。”
想了想,又补了句,“再去给你买那个糖。”
陈小幺乐了,这下不止不委屈了,睡意全没了,直往梁川身上缠。
热乎乎的气息挨蹭过来,钻进梁川鼻腔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青草香,可混在里面的铁锈味儿,却像是淡了许多。
几乎已经快闻不到了。
陈小幺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梁川望着他的颈子,牙尖痒。
就在这档口,他突然生出个很怪异的错觉。
觉得要是学着那些老林子里的狼的模样去咬人,真就往这儿咬上一口,那从今往后,陈小幺身上,铁锈的气味儿,估计永远都散不了了。
就像是从里到外,打上了另一个人的烙印。
这冲动如此血腥,如此怪异,但却莫名的并不陌生。就好像是某种与生俱来的血脉习惯,一直掩藏在他身体里。
光是想在脑子里合计合计,都觉得天灵盖一阵战栗。爽的。
梁川盯着那儿看了半瞬,忍着这股冲动,把陈小幺的手往肚子下面一压,闭眼道:“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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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该说不说,俺们川子哥其实还是挺纯情的。
第25章
陈小幺数着日子等啊等,一直盼着去镇上的那天。
不过日子还没等到,钱家大娘先找上了门,说是有户人家要办喜事了,要找梁川帮忙。
这可是件稀奇事。
两村年年都有不少人家办各种红白喜事,都是要找些壮劳力帮忙做工的,这可都是争着抢着去的好差事。
一来,去做工的不止有银钱拿,还给管饭,主人家大方些的,碗里的油水不会少,几天的工帮下来,相比起下地干农活儿,那是又轻松,又赚得多,还能吃几顿好的。
二来么,找你做活儿,那说明瞧得上你,是承认这你一家子人在村里的地位,是相当长脸的一件事情。
不过梁家人一般是没这个殊荣。
梁老汉胳膊不成,刘美花又是个女子,唯一的壮劳力梁川,看着又不是个好相与的,隔三差五往山上跑、找不到人不说,加之又有疯病的传言在先,所以遇到这样的大事儿,还真从没人来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