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彦祯捧着防毒面具,这些年来死寂的心底燃起了微弱的光,瘴气害人,他目睹了十四年瘴气肆虐,本以为就这样了,不曾想这般奇思妙想,便能带来无尽的希望。
“你们是如何想出来的?”
柳彦祯问,因心绪不平,嗓音有点哑。
云皎扯了扯楚笙袖子,让她来讲,她对防毒面具原理十分清楚,又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她来讲最好不过。
柳彦祯激动地看向楚笙,楚笙面无表情,同他解释。
林妙娘在庖屋忙活,云皎见楚笙和柳彦祯说得还算顺畅,便去庖屋帮忙,不多时,晚饭便好了。
饭菜端上桌,林妙娘招呼他们用饭,吃完再说。
柳彦祯三两口解决了,焦急地看着楚笙吃了一碗两碗三碗,他被防毒面具占满的脑袋挤出一条缝,震惊于楚笙吃得竟如此之多,她都快赶上萧朔了,她这么小个身板,吃那么多,吃哪去了?
待楚笙用完饭,柳彦祯又拉着她为自己讲解,月上中天了,他仍意犹未尽。
说得多口干舌燥,云皎提来茶水,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她放下水壶,感觉衣裳被扯紧了一下,她垂下眼,桌子下楚笙在轻轻扯她衣摆,抬眼看着她。
楚笙眼中有红血丝,昨夜她没睡,白天又改进防毒面具,或许也没睡,云皎同柳彦祯道:“柳大夫,时候不早了,咱们先休息,明天再说?”
柳彦祯灌了几口水,本想继续,闻言顿了顿,目光落在楚笙脸上,点了点头,“好,明天说。”
柳彦祯起身要下山回去,现在天色太暗,他年岁大了,打着灯笼下山让人放心不下,萧朔单独住一栋,空屋还有三两间,便让别下山,今晚暂住一晚,明天再下山。
林妙娘舀了热水,让楚笙洗漱,楚笙脚泡入热水中,阖上眼。
脚步声朝她走来,楚笙知道是云皎,没有睁眼,云皎走到她身旁,她也没做出反应。
温热的指腹按压在紧绷的太阳穴,楚笙浑身僵硬了一瞬,在轻柔的按压下渐渐放松。
疲惫得到舒缓,楚笙绷直的嘴角恢复如常,云皎按的力度恰恰好,很舒服。云皎的手移开,楚笙舍不得,下一瞬,她的手指按压在了她头皮。
楚笙通体一麻,猛地睁开眼。
指腹按在头皮上有些痒,但更多的是舒服,从头到脚的舒服。
萧朔站在门口,默默看着,哪哪都不舒服,索性眼不见心不酸,转身走开。
一切收拾妥当,楚笙回屋,云皎也回了隔壁栋房子。
云皎累了一日,又熬了半夜,早就又累又困,躺上床不多时就陷入了熟睡。
夜里,她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响起,但她困得厉害,眼睛睁不开,翻身裹紧了被子,又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屋子里暗沉沉的,天光不亮,云皎迷糊了一会,想着自己睡那么迟还能这么早醒来,就又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屋里亮堂了许多,屋外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云皎起床,支开窗往外瞧,外面正淅淅沥沥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嘀嗒落下。
没有太阳,云皎看不出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她估摸着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