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一小洗漱完,才轮到萧朔,云皎把盆洗干净,又舀好热水,权当误会他的赔罪了。她走出庖屋,叫萧朔去洗漱,萧朔颔,和她擦身而过走进庖屋。
云皎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意,她看向楚笙的屋子,里头亮着灯光,不知还要亮多久,云皎转身回屋。
她没事要做,便没点灯,只掏出门边放着的火折子,吹燃了拿着进屋,堂屋桌子上,摆着她插花的陶罐,云皎凑近看,枝丫上一个没开的花骨朵绽开了些许,再养两日应当就能全开了。
云皎看了两圈,拿着火折子进屋,她爬上床,把火折子吹灭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裹着被子闭上眼,没一会呼吸便趋于平缓。
她今天着实累着了,上午去山脚摘逖椒,楚笙不见了她还去找,下午处理晾晒逖椒,将柳彦祯的手记归纳了一半,关键是回家还爬山。
云皎很快便睡熟了,一晚上四仰八叉,换了好几种姿势。
翌日,公鸡报晓,咯咯咯的调子一声比一声高昂。镇里鸡多,打鸣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云皎在这声音中醒来,茫然地睁开眼,许久才在这高昂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云皎下床,及拉着鞋推开窗往外看,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就连晨曦的微光都未露出。
时辰尚早,云皎却不打算再睡回笼觉。
昨夜睡得早,今天早上醒得早也不觉得困,反倒是精神百倍。云皎穿上外衣,推开门,瞥见最右边石坝上正练武的身影,神色微顿。
萧朔身影变换很快,每个动作都很迅疾,云皎盯着看了一会,只看出他是在练拳。
云皎穿过石坝,往庖屋走,庖屋里没点灯,林妙娘坐在门口小凳上择菜。
林妙娘抬头道:“水还没热,等会再洗漱。”
云皎点点头,蹲下和她一起择菜。菜择完了,锅里水也热了,云皎舀出大半要用的,锅里还剩下一些水在翻滚,她把野菜倒入焯水,而后去漱口洗脸。
她忙活完,野菜已经熟了,林妙娘将菜捞了出来。灶台上摆着盐油酱醋的瓦罐,旁边放东西的石台上还有些不常用的佐料,云皎拿了个小碗和汤匙,盐半匙猪油一块……按比例调了一份,把折耳根拌了。
林妙娘照着调了一份,没记住的用量又问了遍云皎,调好佐料把野菜拌了。
她搛拌好的野菜尝了尝,味道不错!又搛云皎拌的折耳根尝了尝,一样的好吃!
饭菜端上桌,萧朔练武完毕,正拿着帕子擦汗,林妙娘站门口同他道锅里给他留了热水,让他去擦洗后来用饭。
云皎则走到楚笙门前,敲了敲门,“楚笙,吃早饭了!”
屋里还燃着灯,但却没有回声,云皎心道楚笙不知何时才睡,现在可能睡得正香,便不再叫她,打算给她留好饭菜,等她醒来再吃。
怎想她才转身,身后就响起了门拉开的吱呀声,云皎回头,楚笙走了出来。
她状态很好,除了眼白有几丝细微的红血丝,一点也看不出是熬了夜,或许还是熬了一个通宵的模样。
云皎很想知道楚笙成果如何,但现在还是吃饭重要,其他的吃饱了再关心也不迟。
四人落座,各自身前都盛了一碗稀粥。
楚笙昨晚就没吃饭,现在闻着米香菜香,饿过劲的肚子咕噜作响。她搛了折耳根,送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微亮。
云皎没错过她的神情,她问:“好吃吧?”
楚笙点头,“好吃。”
一桌四人,独独萧朔一人吃不惯,他默了一瞬,也搛了一根,或许他这次会觉得好吃。
萧朔嚼了咽下,再也没下次,他放弃尝试,放弃融入。
楚笙饿了一顿,一连喝了四碗稀饭才填饱肚子,若不是稀饭汤水多胀肚子,她或许能吃更多。
云皎这才问她,“防毒面具做怎样了?”
“差不多了。”
楚笙道,引云皎进她屋里看。
萧朔有心想看,但女子闺房,男人禁步,他便没进去。待她们拿出来后,他再看也不迟。
楚笙房里有一个方桌,上面摆满了各式零件,楚笙站在桌边,手指灵活的组装起来,一个半面具形状的防毒面罩在云皎眼前组装起来。
云皎直愣愣地盯着楚笙灵活的双手,楚笙的手太神奇了!
楚笙把组装好的防毒面具递给云皎,云皎捧着翻来覆去地看,什么都做好了,就差滤毒罐里的过滤层了。
“我去拿纱布和草木灰。”
云皎快步走出房门,绕过石坝取来纱布和草木灰,比照着滤毒罐口径的大小,裁了十好几片等大的纱布片。
一层纱布一层草木灰,叠了厚厚一层,云皎翻出针线,粗糙地封了个边,将其垫入滤毒罐中。
楚笙将整个罩在脸上试了试,呼吸顺畅不成问题,只是下颚和鼻峰骨骼处,防毒面具不贴合。
云皎裁了纱布暂时垫了垫,将不贴合的地方封住,云皎左右打量,整体是粗糙了些,不知有没有用,需得实验一下。
“萧大哥!”
云皎从门口探出头,找萧朔帮忙找些湿树枝来。
吊脚楼靠山,萧朔往屋后走几步,砍了小半捆枝丫回来。他回来时,云皎和楚笙已经站在了石坝上,云皎生了一小堆火,见他回来便叫他赶紧过去。
萧朔一眼就瞧见楚笙脸上奇怪的东西,那就是她们两人做的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