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现在水稻、粟米和豆子都是刚长出来,想要收获至少还需两月才知,要是再遇上秋旱,那更需要存粮了。”
韩牧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惊奇的看着他,“你,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收曾家和姚家这些士绅大族多少赋税才好?”
赵主簿就教他,“也不能全收,可稍稍减免一些,毕竟他们也受灾了,且前不久还给县城捐了这么多钱。”
韩牧深以为然的点头。
“所以这次宴请,曾老爷他们就是和大人打听这个的,大人可先减一些,他们必定不满,到时候再稍稍减一些,若还是不满,等下官和他们谈,然后再略减,可一可二,不可三,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减,之后就算定下来了。”
韩牧一脸惊奇的看着赵主簿,最后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呀!”
赵主簿笑开,谦恭的道:“大人谬赞。”
“不过公文未曾下来,本官来的时候只知道朝廷会减免赋税,却不知具体怎么减免。”
他还以为是全免呢,那会儿哪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赵主簿略一思索便道:“下官倒是可以和沔州那边打探一下,可公文要是被扣在江陵府,下官也没有门道打听了。”
韩牧应下,打走赵主簿后看向顾君若,“你说的不错,这县衙里的人谁都好换,只赵主簿最不好换。”
韩牧很好奇,“你说,他来‘说服’我,曾家这几家会给他多少钱?”
顾君若摇头,“我不知行情。”
“那他会给我钱吗?”
顾君若眼波流转,也好奇起来,“看看?”
韩牧点头,“看看。”
韩牧答应参加这场酒宴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仅请了他,还请了顾君若。
当然,是各家的夫人邀请的,同在一个酒楼,曾家包下整个二楼,被一分为二,男客女客各在一边。
而一楼供说书人说书和伶人表演的台子也被收拾出来,曾家从江陵府里请了有名的伶人来演奏。
伶人们坐船到时,是曾家管事亲自去接的,有伶人坐在车上弹琵琶,一路弹到了酒楼。
义县的百姓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伶人,还是将琵琶弹得这么好听的伶人,纷纷跑去看。
酒楼一楼很快就坐满了人,酒楼便不再往里迎客,又喜欢看热闹的人就围在酒楼外面,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韩牧和顾君若到时,正是酒楼内外围了最多人的时候。
看到县令的马车,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容马车通过后立即又填补上缺口。
马车停下,韩牧踩着马凳下车,和目光炯炯盯着他看的众多百姓对上目光,他颇无语,忍不住问道:“你们都没事做了?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义县百姓很喜欢韩牧,并不害怕他,闻言笑哈哈的大声回答道:“大人,现在代赈的工越来越少了,我等都找不到事做,这会儿就都闲着了。”
“是啊,是啊,水稻都插完了,粟和豆子也都种下去了,我等实在无事可做,大人,给我们找点儿事做吧,工钱少些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