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祭场是一大片寸草不生的白色玉质圆形拱地,能容纳上万人。从四周向中央微微有弧度拱起,直到中间拔地而起一座高台。地面上蜿蜒刻有神秘的黑色纹路,一直延伸到圆形高台之上。
祭场中央的十丈高台浑然一体、鬼斧神工,站在台下只能看到一层层拔高的石阶,除了主祭没人上去过。
远远看去,一个身披大氅手握高大木杖的银背影正站在高台下。
“婆婆,是要大祭了吗?时间好像还没到啊,要不要我去叫……”
台下身影回头侧身,银美妇人穿着黑红礼服,身披大氅。礼服下摆鎏金溢彩,隐约流过银亮波纹。
莽山十九个镇子每年轮流一小祭,二十年才在祭场开一次大祭,阿蒲出生那一年有过大祭,她自己没见过,但听镇上爷奶婶娘们闲聊谈论了好多次。
每次大祭,十九个镇子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已婚男女都要过来,乌泱泱几万人都不能把祭场占满。
“主祭穿着神圣礼服,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啊呀呀我们都不敢抬眼看!祭祀大人不是凡人呐……”
阿蒲以前见到的祭婆婆都是婉约亲切的邻家布衣美妇形象,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老人们对她又敬又畏。
此刻,银主祭身披流金大氅,手握黑色蟠大杖,杖顶的金色神龙活灵活现。
突然,神龙眨了一下眼睛,俯看了看小女孩,扭动身躯,在木杖顶端盘旋了一圈。
龙须在夜风中飘动。
白妇人面带微笑,脚下踏着虚空。
阿蒲眼睛亮,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婆婆,你…是仙人啊?”
“我曾经是。”
主祭抬头,天上一轮圆月被乌云遮掩了一半。
“阿蒲,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啊?我…小花姐,我爹娘…啊不是,修仙人要收东镇王木生当弟子,王木生他爹王大想娶小花姐,我害怕……”
阿蒲被吓了一跳,脑中混沌,语无伦次。
祭婆婆竟然就是仙人?
“不急,慢慢说。”
阿蒲冷静了一些。
“婆婆,我想断了王木生的仙缘,好让小花姐和我……”
主祭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断了恶性之人的仙缘吗?”
阿蒲仰视着半空中的银氅白妇人,目光莹亮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