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应该是用银币抵这顿蛋糕。
希尔德轻笑一声,伸出手去捏纪贤的腮肉,笑道:“这点钱是不够的哦,你得留下来,以身偿债才行。”
指下的肌肤温暖又细腻,让希尔德爱不释手地摩挲揉捏。
纪贤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以为希尔德是想让他留下来陪自己,犹豫一瞬后,他缓缓点头答应。
隆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留在这里也好,等隆回来后,他会结清饭钱的。
见他同意,希尔德露出满意的笑:“真乖。”
从那天起,纪贤便在希尔德的房间里住下去,由于佣人们的疏忽,他们还真一时没发现希尔德房间
多出个人。
而希尔德也出于某种恶趣味,开始和纪贤捉弄这群让他不满的佣人们。
比如让纪贤在后花园里捉虫子,放在希尔德最不喜欢的管家的衣服里,让那个自恃英伦绅士的老男人滑稽地跳脚;或是半夜三更,让纪贤偷偷打开音响,播放希尔德精心挑选的《黑色星期五》,每到深夜响起的诡异音乐,吓得房子里的佣人精神衰弱,管家甚至想请神父来家里驱魔……
他们的恶作剧持续了很久,直到那个古板的老管家发现纪贤。
老管家拧起纪贤的衣领,像提一只小崽子一样,面容严肃道:“少爷,你不该在家里藏人。”
希尔德直起身,大声道:“他是我的人,没我的允许,不准你动他。”
眼看老管家要把纪贤丢出去,希尔德掏出枕头下的袖珍小手。枪,对准桌子扣响扳机,桌腿被子弹打穿,桌子轰然倾倒,桌面的各种物件被掀翻在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我叫你把他放下。”
他的眼神像一只即将发动攻击的小野兽,凶狠得像是要噬人,完全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老管家吓得松开纪贤的衣领,纪贤趁机爬上希尔德的床,和他一起躺下。
希尔德抱住他,面露警惕地看向老管家:“我的,是我的,不准你碰,给我滚出去。”
从此以后,佣人们不敢再逼他,事情要是闹大,吃亏的最终还是他们。
在被家里的佣人发现他在房间养了个小“宠物”
后,希尔德变得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希尔德从小就十分强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个在床上的病秧子,这无疑是对他的沉重打击。
而他掌心这个可怜的、任他摆弄的小哑巴,便成为维持他那可怜的自尊心的一个支点。
只有看到这个小哑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时候,希尔德才会感受到,自己依然是格林维尔家族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因为嫌弃纪贤的衣服不够好看,希尔德让纪贤打开自己的衣柜,衣柜里堆满各式各样的衣服,全是手工定做的,上面有格林维尔家族的银色家徽。
他扬扬下巴:“去一件件地试给我看,你的衣服都难看死了,可不能丢我的脸。”
纪贤觉得希尔德的蛋糕很好吃,便一件件地试给他看。
他换上丝绸小衬衫,方口小皮鞋,还真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希尔德满意道:“这才像样嘛。”
纪贤只当他在夸赞自己,眼里浮现出一丝的笑意,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直到希尔德指着一条公主裙,笑道:“你再试试这个,你长得那么漂亮,穿裙子一定会很好看。”
这是他曾经穿过一次的衣服,妈妈还在时偶尔喜欢给他穿上裙子,他觉得这倒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反正妈妈带穿上裙子的他去参加舞会时,家长们没一个认出他是希尔德,这让他很是得意。
但仿佛是想起某些不美的回忆,纪贤的脸
顿时变得苍白,他轻咬下唇,惊恐地摇头。
希尔德受不住自己被人忤逆,金色的眉毛竖起,厉声道:“别惹我生气,我叫你做什么,你乖乖去做就行,快点把裙子穿上。”
面对希尔德的催促,纪贤惊恐地后退,他握住鎏金的门把手,想逃离这个房间。
见他要逃跑,希尔德急忙喊住他:“你想跑?不许走,你是我的人,我的。”
希尔德越是呵斥,纪贤越是想逃跑,他推开门,疯了一样地朝外面奔跑。
“不许走,你不许走,回来!给我回来!”
纪贤清晰地听到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金发男孩失控的大喊大叫,声调中甚至带有一丝可怜的哀求。
他没有回头,一直跑回隆租的那间小阁楼,像只奶猫一样抱着羊绒毯流眼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不会说话,他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愈发显得可怜。
眼泪淌湿了腮帮子,纪贤抱着羊绒毯躺在阁楼的小床上,呆呆地看向窗外。
黑夜降临,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巨大的月轮破开云层,悬挂在高高的屋顶。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像是马上要死去一样。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一张熟悉的脸缓缓出现在门后。
“keats,我回来了。”
是已经消失很久的隆,他看上去灰头土脸的,但精神却很好,一双蓝眼睛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