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弯着腰看周围的药草,拔走一棵,剩下的呢?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晓得这药田里有不少值钱的药草。若是澄空大师不带走,姜家缺钱用,他们可不可以收一些换钱或留着用?
姜留抬头与爹爹商量,“问-裘-叔?”
她的舌头能使唤了,但还是比寻常人慢一拍,所以能不说就不说,能短说就不往长里说。
“好主意!”
姜二爷捏了捏闺女的小鼻子,弯腰就要将她抱起来。
姜留不想再被抱了,“女-儿-自-己-走。”
“爹先抱你上去,你再用腿慢慢倒腾。”
姜二爷掂量着闺女分量轻了,心疼道,“留儿这仨月受苦了,爹给你带了好吃的,咱回房吃。”
苦是受了的。她隔三差五当刺猬疼得半死,若姜留真是个孩子准撑不过来,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扎针疏通筋脉了,姜留也跟着开心,“明-天-下-山?”
姜二爷缓步向前,“你祖母的寿辰要到了,要尽快赶回去。”
待姜二爷顺着木梯登上悬崖后将闺女放在地上,姜留拉着姜二爷的手慢慢走,“哥?“
“一块回去。他是留儿亲哥,记住没?”
姜二爷语气温和。
姜留应了一声,这三个月她跟“亲哥“一块受苦,已经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真心把他当亲人了。说句不孝的话,姜留现在与姜凌的感情,比她与姜二爷的还要深。
姜家父女挪到西院时,姜凌带着众人在院门前候着。姜凌行礼,“爹“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她爹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极为好面子,希望别人拿他当回事儿——这可能是所有没能力又好面子的人的通病。小姐姐姜慕燕就是因为对她爹不敬,所以不受待见,在庄子里住了半个月被王家接走了。姜留知道这个哥哥心里是感激她爹的,但是他话少,在这儿住了仨月,也就跟她还说几句,现在让他开口叫爹很有难度。
莫说是他,姜留自己也一声爹没叫过。基于革命情谊也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姜留不想让将要在一块住十年的“父子俩”
互看不顺眼,所以她打破僵局。
“哥。”
姜留唤罢,又晃了晃她爹的手。一直盯着姜凌看的姜二爷上前一步,抬手扶起“儿子”
,语气还不算差,“身体养好了?”
“好了,多谢父亲挂心。”
姜凌恭敬回话,爹叫不出来,父亲还是能的。以后在姜凌心里,爹爹和父亲就是两个人了。
姜二爷拍了拍他瘦弱的小肩膀,裘叔立刻带着众人行礼,姜二爷颔,摇扇向院内踱去。
书秋好奇地问,“二爷不冷吗?”
“你看爷冷吗?”
姜二爷持扇,端得是潇洒无边。
赵青菱连忙道,“二爷身强体健,当然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