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村里也是纷纷传言,有根家闹鬼。
“什么闹鬼?那是大婶子在死不瞑目哩!”
“啊——真的……”
“那当然了,叶婆婆天天折磨婶子……”
几个叔子、婶子在窃窃私语,一见叶有根出来了,连忙作鸟兽散。
叶有根分明已经听到大家的谈话了,他像自言自语,又像在跟众人说明似的。
“堂屋里的闹钟坏了,大半夜的突然报起时来。”
那清脆的声音,在夜里异常清晰、刺耳,连隔壁人家也能听见。
“有根,你家那口钟修不好,就扔了吧。”
隔壁邻居听了,都深叹一口气,纷纷抱怨道。
叶有根也是有苦难言,他平时就是个大孝子。“唉,我早就说要扔掉,我妈不让。”
叶婆婆自从叶大婶子走后,越糊涂了。
“你们都不管我,人都死哪里去了?”
白天闹、晚上闹,叶有根又气又急,旁边那口座钟又不合时宜地“当当”
报起时。
叶有根有气无处撒,使劲一推,把座钟摔到地上,诺大的座钟“哐当”
一声摔得稀碎,那个夜里,整个村子都听到了那刺耳的声音。
下半夜,就是叶婆婆的“哼哼唧唧”
的哭闹声。
村民们都说老太太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叶有根也急了,四处占神问卜。有人给介绍了一个观花婆,说她能看东西。
叶有根将信将疑,说:“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这观花婆很灵的,她能把死人叫上来附体,她的声音就跟死去的人一样,口气和说法度也是一模一样的。”
桂花婶子说得有模有样,就像真的似的。
红梅看到一众人都往叶婆婆那边去,正待阻止,“这都是搞封建迷信。”
刘村长却黑着脸说道:“刘红梅,我让你处理叶婆婆问题,这下好了,媳妇死了,婆婆疯了。真是没用!你别说迷信不迷信,现在谁能把叶婆婆这座大佛送到西,谁就是老大。”
红梅被村长一顿好骂,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人群中看观花婆施法。
法事所需东西都已布置完备: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桌子中间再放置一支蜡烛,罩上红布罩,桌子旁边再放一个化纸钱用的火盆,还有几样打节奏用的竹板和铜铃。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堂屋里坐满了人,但都鸦雀无声,桌上的蜡烛透过红布罩,映得整间屋子都变成了暗红色。
观花婆就坐在右手边的长凳上,拿出法器,随着“叮当”
一声铜铃声响起,观花婆悠扬又诡异的歌声也响起了:“……走到鬼门关喽……烧点喽钱……”
观花婆的助手,立即点燃一叠黄纸化于地上的火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