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尧轻声走出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将门掩好,彻底和里面压抑冷漠的气场隔绝时,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外头的实习生看他满头大汗的,赶紧送上纸巾,一双眼里满是八卦,“文哥,怎么了这是?”
秦砚虽然行事风格□□了些,但从未苛待过下属,更何况还是文尧。
文尧擦了擦额上的汗,只觉得手里这份文件上秦砚签的不是字,而且给他的释放书,只是想想钟意晚那位难搞定的主儿,他就满是疑惑。
当初一个劲儿地要离开秦氏传媒,闹得人尽皆知的是他钟意晚,现在摆出一副求和的姿态,还费尽心机要上秦氏节目的还是他。
这是怎么个意思?国外几年拍戏脑子也被洗涤了?
文尧表示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他拍了拍那个八卦的实习生的肩膀,叹息道:“啧,这天啊,是该下一场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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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人?没有秦砚你能在这儿?”
柳临趾高气昂地看着迟秋。
迟秋擦头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他,眼里依旧没什么情绪。
柳临似乎觉得抓住了他的痛点,眼里闪过几分痛快的情绪,继续加大力度:“啧,被我说中了吧?不过我还挺佩服你的,为了这个机会,没少费工夫讨好秦砚吧?”
迟秋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还是花了妆的那种。他什么也不说,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快要触及把手的那一刻柳临忽然道:“你以为你抢了谁的位置?你不过就是一替身罢了!”
听到这话,迟秋果然停住了动作,转头看他,眼里有疑惑,但依旧很平静,“什么意思?”
柳临下意识觉得他这反应不对,但是一看到迟秋这强装镇定的面孔,他就恨不得立马撕碎,“钟意晚知道吗?那是秦砚的竹马恋人,头顶的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痣,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被秦砚青睐?不过是因为你这张和钟意晚有五分像的脸罢了。”
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否是光线折射的原因,柳临的眼睛竟然有些红,“你也挺可怜的,陪了他这么久,结果只是替身。”
“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柳临字字带刺,可看他这副落魄隐忍的模样,迟秋更觉得他是在剖开自己的伤口。
至于他自己,他根本没有别的想法,甚至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迟秋舔了舔唇,真诚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柳临人都傻了,“你……你不生气?”
他紧盯着迟秋的脸,试图在上面找到一丝强撑的痕迹,可惜未果。迟秋好像真的并不关心这一点。
“为什么要生气?”
迟秋歪了下头,是真的不解,“我并没有期待过他喜欢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柳临懂了,这大概就是包养关系中最卑微的那种,起初图钱,后来图情,宁愿把自己作践到尘埃里,也想要换那人一个回眸。即使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也只会感谢自己还有丁点让他赞赏的地方,丢了魂,还丢了骨头。
一时间,他竟然真的有些可怜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