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说了声谢谢,连忙从售货员手里接过口罩,掏出现金付款。
就在阮余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电视上响起他的名字,阮余一个激灵,抱紧口罩快步离开了药店。
在满是行人的大街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阮余有些显眼,尤其是他戴着鸭舌帽,还戴着口罩,肚子又异常硕大,这副怪异的模样引得不少人投来视线。
一旦有人看向阮余,他就紧张得直抖,头几乎埋到胸前,生怕被人认出来。
那些聚集热闹的门店阮余是不敢去的,人太多了,暴露的风险也大,只能选在路边的小摊消费。
阮余身上虽然带着之前做手术要用的一万块钱,但那是借贷款来的,每个月都要定期还钱,他现在还没有工作,如果以后要租房子还要花钱,能省就省一些。
也许是有这层遮挡,店里的老板没有认出阮余,把打包好的清汤鸡蛋面交到了他的手上。
阮余一句话不敢多说,拿着晚餐就走了。
回到废弃破楼,阮余吃力地扶着孕肚坐到地板上,捧着塑料碗吃起了热乎乎的晚餐。
这是阮余逃亡这几天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饱饭。
吃完晚餐后,阮余习惯性在书包里找纸巾,摸着摸着手背碰到什么冷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阮余从学校带走的高三课本。
阮余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课本,眼神有些失焦,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摸过书本了。
过了很久,阮余合起课本重新放回了书包里。
以后他应该没机会再上学了吧。
偌大的废弃楼里亮起一抹微弱的火光,几根小得可怜的木棍在火中燃烧着。
阮余望着面前的火光失神,不知道这样逃亡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好想念没有碰到顾子晋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日子虽然过得拮据,但是至少无忧无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自从怀孕以后,阮余越来越嗜睡,有时候一天有十二个小时都在睡觉。
阮余把火堆熄灭,躺到临时搭建的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在角落的废品堆里捡的一块油布,用来盖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现在已经入冬了,地面上冷得不行,即便盖着羽绒服也抵挡不了冷风,更何况是这又薄又脏的油布。
阮余刚闭上眼睛,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踹了一下他的肚子。
本来以为是错觉,那股触感又再次传来。
阮余睁开眼睛,望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孕肚,才现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踢他。
这段时间阮余的胎动越来越频繁,好像是孩子在提醒他,自己快要出生了。
可是阮余一点都不想让这个孩子降生在世界上。
这个孩子是强|奸创造出来的产物,不是他心甘情愿要的,生下来只会被嫌弃而已。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别说医院,就连黑诊所阮余也去不了,他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的活着。
阮余强迫自己忽视掉肚子里一阵一阵的胎动,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时分,阮余隐隐约约在睡梦中听见什么异响,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阮余呼吸一窒,绷紧了身体,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是谁。。。。。。。。”
那人摇摇晃晃地走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透过稀薄的月关,阮余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头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是很久没洗过澡了,应该是流浪汉一类无家可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