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表情忧郁而脆弱,眼里却像是落着一片漂亮的星河。
他的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带着两分酸涩的苦,渐渐涌上去堵住他的喉头,让他很难去问她到底怎么了。
然而顾菁却先开口了:“6江离,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和外校的打过架是么?为什么?”
“打架要什么理由?”
6江离想都没想,“替人出头。”
顾菁又问:“如果被你帮的人不理解你的行为呢?”
6江离皱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顾菁坚持问:“假设有呢?”
“那,帮都帮了,不领情就算了,还能怎么样。”
6江离说,“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我问心无愧。”
顾菁侧头看他一会儿,很温柔地笑了:“我想也是。”
6江离沉默片刻,很小心地猜测问:“你是遇上了农夫与蛇的故事,还是吕洞宾与狗的故事?”
“我还东郭先生与狼呢。”
顾菁笑了下,随后摇头,“都不是。”
她很怕6江离继续追问,垂下眼睛,筷子在汤底里随意捞了两下,语气漫不经心道,“我就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她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很轻地揉了揉。
顾菁捏着筷子的指尖一顿。
她这一天都有点情绪不好,自以为藏得很好,没人会现。
她没想到会有人把她带出来,吃了一顿让她胃里和心脏都暖呼呼的麻辣烫。
也没想到这个人听她问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用他一贯的、安抚式的态度,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一直都这么会哄人吗。
顾菁心脏砰砰,胡思乱想。
她自以为是个很坚强的人。
当时被郭啸逼得毫无退路的时候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被全班同学无声孤立的时候在心里翻翻白眼说一群神经病,回家开诚布公地说我要转学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两分逃生成功的愉悦。
但再坚强的人也需要一个释放点。
尤其在她以为自己成功逃离,却现噩梦随之而来的时候,那些积压了很久的情绪忍到今天,在这个安静而温暖的晚上,被6江离轻而易举地勾出来了。
顾菁觉得自己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
她坚韧得无法摧毁的防护壳在这一刹忽然有了想从内打开的欲望,她忍着情绪,只撑着点最后的倔强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千万别给我灌鸡汤,我怕我被矫情到——”
实则是她自己脆弱不堪,摇摇欲坠,心里又酸又烦,像是踩在悬崖的边上,生怕6江离随便一句安慰的话下来她真的会爆。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对她呢。
为什么在她走之后,还能遇见这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