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没什么娱乐方式,哪怕只有一天,两个小姑娘对此还是格外期待,伸头往外看,等着严家的车准备好。
一辆白色大奔停在了越野车后面,约莫过了三分钟后,驾驶座的严明亮冲着前头大声喊:“都整理好了,可以出了。”
夏倦书稳稳启动车子,看后头的任灵灵和喻美晨还在张望着,温声叮嘱了句:“准备把车窗升起来了,头别伸出去,森林里有鸟或者树枝丫,万一不小心划到脸就不好了。”
两人闻言齐齐收回了身子,乖巧坐着。
夏倦书把车窗升起来,稳妥起见,走上了最常走的一条路,车子一路驶离延林镇,往人烟稀少的森林去。
阮思歌时不时盯着后视镜里的白色大奔,生怕掉了队,转头看到夏倦书清隽的脸,正专心致志开着车,因为肤色白那眼下的黛青色格外明显了下,关心问了句:“昨晚没睡好吗?”
她不说倒还好,一说夏倦书真打了个哈欠,“睡得质量不太好,中间醒了两次。”
阮思歌便说着话帮他提神,“你常来这里露营吗?”
“一年来个一两次吧,基本夏秋比较多,夏天那边凤塘湖边还会有萤火虫,风景不错,就是蚊虫太多。”
夏倦书回道:“所以转成春秋两季过来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森林入口,只能徒步过去,夏倦书把露营用品搬下来背到身上,单手又拎起阮思歌的包,招呼着两个小朋友下了车。
几分钟后,严明亮的车也随后赶到。
夏倦书迎上去,拍拍手把大家聚到了一起,“家长记得牵好自家孩子的手,等下我们去找露营的地点,大概要步行个二十分钟,可能要辛苦些。撑不住就喊一声,我们原地休息再出。”
“等下跟着我走,我们去找露营地点。”
众人纷纷应了声好,大人拿上行李,手里牵着小朋友,跟在夏倦书后面往森林里走,浩浩荡荡的。
这里巨大直的树木林立,枝繁叶茂,直冲云霄,日光渐薄,整个森林透着一股神秘气息,引人去探索。
阮思歌第一次来,对森林格外陌生,边走边抬头往上看,绿叶间隙泄出几缕光线来,去年冬日的落叶和枯草堆了一地,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分外治愈。
当然她一个人肯定不敢过来。
这是在宝谭山附属的一个小山脚下,路途还算平坦,没什么磕绊,夏倦书沉声跟她介绍,“这里多是黄檀木,百年前就有的。”
“是做玩具和雕刻的好木。”
树皮是暗灰色的,一片片倒着的,好像跟她平日里见过的树干也没多大的区别,阮思歌上手摸了下树枝干,美眸中闪过惊讶:“你一看就能认出来了?”
“算是必修课吧,认木材是最基本的。”
夏倦书语气中带了点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怀念:“小时候随爷爷经常来这里,听他介绍久而久之就认识不少树种了。”
阮思歌知道他说的是任炳,弦记真正的创始人,早些年前无论是木材收购还是琵琶制作都一并包揽的大佬,从省乐器厂离开后自个开了弦记。
“我听说过他,据说有把琵琶送去怀树市博物馆珍藏了?”
森林里没什么人踩多了就走出来的大路,加之前两天下雨,杂草覆盖下的土壤也潮潮的,夏倦书点点头,领头带着往前走,姿态随意,步伐稳健果断,对环境极为熟稔,“嗯,是他生前亲手制作的最后一把琵琶了,本来我打算自己留念的,但当时的博物馆馆长来求,想着让大家了解到这个职业也不错,就捐了。”
“有时间一定去瞻仰看看。”
瞻仰一词,分量就大了,但也显出足够的敬重。
夏倦书冲她笑笑,又带着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湖边空地招手停下,“就这里了,大家辛苦了,特别小朋友们都很棒。”
镇上长大的孩子满街乱跑习惯了,一路走到露营地点倒也没闹上一句,非常乖巧地坚持到了露营地点,听到夸奖后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碧水映绿山,迎着日渐落幕的夕阳,构成了一副暮色画卷。
湖水清澈,一路平稳流向延林镇,考虑到第二天下雨湖水可能会涨,夏倦书把营地扎在了距湖边约一百米的地方。
大家开始掏出背包里的露营用品来,帐篷除了夏倦书都是第一次用,没什么经验,他只能先教大人学会,再依次帮着搭。
八个人共四顶帐篷,三家每户一顶帐篷,阮思歌随王瑞华一家睡一顶,夏倦书单独一顶帐篷,剩下一顶留做公众做晚饭吃饭用。
严明亮学得很快,又有力气,看了一遍夏倦书搭帐篷,很快自己也搭好了一顶,又去帮喻美晨妈妈宋清芸搭。
阮思歌这边,跟王瑞华配合也默契,照着说明书不急不缓也搭好了自己的帐篷。
夏倦书动作利索,一顶公共敞开型的帐篷很快搭好立住,他又检查了一遍大家的帐篷和位置,都搭得不错,便招呼大家可以准备晚饭了,末了重点交代了一句:“森林里注意防火,不要留火星子或者让小朋友玩火把。”
按照他的习惯,简单烧好炭火架上汤锅吃顿泡面就行,谁知夏倦书刚把锅拿出来,就被王瑞华拦住了,表情非常不满意,“出来玩还吃什么泡面,当然要吃烤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