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一柄华而不实的短剑,若是以往,他一眼也不会施舍,更遑论收入府中。
但这柄剑送的人不一样,剑也变得不一样了。
钟寻低头,瞧着少女如星光般灿烂的眼眸里满是期待,心便先软了三分,握住短剑随意在空中比划几下,道:“这礼物我很喜欢。”
徐幼薇闻言,心下松了口气,他若喜欢,便该不会再寻她麻烦。
“不过……”
徐幼薇心下一紧,便听他慢悠悠的道:
“你这礼物送的太晚,需得再陪我去一个地方才行。”
徐幼薇狐疑且谨慎的道:“你不会又想着捉弄我吧?今日是你生辰,生辰做坏事要被天打雷劈的。”
钟寻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这般戏弄过你?”
徐幼薇记得可清楚,毫不犹豫的翻旧账:“我十岁那年,便是你蒙着我的眼,推我入狗屋之中。”
钟寻哑然,不满道:“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记着。”
这事是他不对,但他也很后悔啊,那时年纪太小,性子又皮,没想过小姑娘与混小子是不一样的,捉弄起来,便失了分寸。
徐幼薇道:“那当然,我可是要记一辈子。”
狗屋这事对幼小的徐幼薇真是一桩童年阴影,仅次于溺水,她如今还能记起大狼狗那尖尖的牙齿。
钟寻心虚道:“此事暂且不论,你先同我走。”
说着也不管她有没有应允,拉着她的手便朝一条小径而去。
他这般自说自话的性子,徐幼薇素来了解,便也不挣扎。
钟寻便这样丢下满堂宾客,拉着她从后门出了国公府。
皎月的光华铺设青石板地面,照映出两道颀长的人影。
徐幼薇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钟寻头也不回:“别吵,快到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座庄园外停下。
清冷的夜,格外寂静。
庄园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玉石砌成的墙面在皎洁的月华下勉强能见。
四周寒气阴森,听不见半点说话声,仿若无人的荒郊野岭。
徐幼薇摸了摸手臂上鸡皮疙瘩,这人不会带她来义庄吧?比如将她关到义庄内吓唬她。
这样的事钟寻一定能做得出来,徐幼薇心下十分后悔,早知打死也不同他来,瞧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若自己真被他扔到此处,也不知何时才会被现。
届时,只能等着皇后姨娘派人来寻她。
一想到要在这阴森森庄园中渡过一夜,她就忍不住抖。
徐幼薇承认,她胆子实在不大,便是多得一世记忆,也无半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