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越粗略地看完,便情绪激动地说:“这不是老师写的!这一定是你伪造的!江宜清,你想让我产生愧疚是不是?原本就是他偏心你,是你们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什么是属于你的?”
江宜清说:“是去m国留学的机会属于你,还是《晨曦》属于你?”
“那是老师没有让我画那幅要挂在学校图书馆的画”
,赵承越突然站起来,他的手“砰”
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声音陡然拔高,“不然我一定会比你画得更好!”
“你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自信,就不会冒名顶替我的画。”
江宜清一双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况且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要害死老师吗?”
“因为你的那些贪念和私心,你在明知道他花粉过敏会引心率失常的情况下故意给他送花,赵承越,你总是觉得教授偏心我、看不上你,可如果他真的像你想的那样看不上你,又怎么会资助你这么多年,在退休了还收你做学生,又专门为了你去给m国艺术大学写推荐信?”
赵承越因为行为失态而被狱警强压着肩膀坐了下去,他瞪着眼看江宜清,“什么资助?”
“你在上高中的时候申请过一个a市美院的公益助学基金会。”
江宜清不是在问赵承越,而是在陈述这件事:“每年这个基金会都会给你资助一笔钱,这笔钱涵盖了你的学费和日常生活开支。”
“从高中到你大学毕业,每学期都没有间断。”
江宜清对他说:“那个通过基金会匿名资助你的人,就是老师。”
“师娘告诉我,从你上高中起,每一次你在绘画上拿奖或者取得了成就,老师都会为你感到骄傲。”
赵承越面上僵硬,“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江宜清敲了敲玻璃,示意赵承越看他手上的纸,“老师这些年里对你所有的资助证明都在这里。”
赵承越低下头,他翻动着纸的度越来越快,手上也不自觉地颤,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可是这些资助证明中,资助者清清楚楚地写了许丰阳的名字,而收款人就是他。
赵承越出身农村,自小就家境贫寒,街坊四邻都觉得读书无用,画画则更是没有任何意义。
人在温饱都难以维持的时候,兴趣爱好就变成了无稽之谈,只有他的母亲不这么觉得。
他的母亲省吃俭用,供他读书,用那一些微薄的薪水供他去上绘画班,但在赵承越上高中后,家里就开始入不敷出,绘画班根本无以为继。
赵承越不甘心,却只能选择了放弃,直到一个月后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尝试着申请了a市美院的公益助学基金会,他的生活才得以继续,他才有了机会去系统性地学习绘画技巧。
可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资助他的人就是许丰阳。
探监会话室的内外都寂静无声,许久赵承越才嗫嚅着唇说:“为什么?!”
像是在问为什么江宜清要给他看这些,亦或是在问许丰阳为什么要资助他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