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鞋进了屋。
父亲纪圣铭正坐在客厅沙里。从他现在的样子可以看到他年轻时曾经怎样帅气逼人,就是现在有些年纪了也依然气度不凡。再加上有钱,直到现在也有很多道德感缺乏的女孩和女人,都别有所图地往他身边凑。
而让纪封觉得更为不齿的,是他的父亲大人,尽管年纪一把,却对这些污糟事和烂桃花,从不推挡,尽情享受。
而他的母亲,居然甘愿守着这样的丈夫,哪怕知道他在外面又安了别的家,也依然痴痴盼盼地不肯离婚。父亲偶尔回来一趟,她都快乐得像是过节似的。
这样的家,纪封根本不想回,他宁愿住在酒店。
纪封看到纪圣铭,想到他在外面的女人和另外安的那个家。他失去了和父亲打招呼的欲望。
但另一边,纪圣铭坐在沙上,不怒自威地瞪着纪封,还在等着他叫自己爸爸。
两个人无声对峙着。
封雪兰赶紧走来打圆场:&1dquo;儿子,别傻站着了,叫你爸一起,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去吃饭了!”
纪封没有叫纪圣铭,他自己转身朝饭厅走。
封雪兰赶紧走去沙前,软了身段去扶纪圣铭起来。那副讨好的样子让纪封在一旁看得几乎烦躁。
好像他的母亲,在他那不称职的父亲面前,永远也学不会争气。
封雪兰安顿纪封和纪圣铭都坐好,自己才跟着坐下。她坐在两父子中间,开心得不得了,好像今天真的是什么节日一样。她左右开弓,不停给两人夹菜。
她先劝纪封:&1dquo;儿子,你尝尝这些菜,这是我专门对着你的口味让请的大厨做的,人家刚刚得了国际大奖呢!”
纪封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封雪兰叹气:&1dquo;这样的大厨都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儿子,要不这样,既然你只爱吃斯威酒店陈大厨做的菜,那我干脆给他挖家来吧。”
纪封淡淡回道:&1dquo;想挖他我自己早就挖了。没必要,就让他留在斯威酒店就好。”他拿餐巾印了印嘴角,&1dquo;反正早晚都会变成我的人,用不着现在折腾。”
封雪兰笑着解释:&1dquo;我这不是想着,要是把陈大厨挖回家来,你就能天天回家吃饭回家住了吗。”
纪封闻声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了看父亲,淡淡说了句:&1dquo;我不愿意回家来,又不只是因为这个。”
他的眼神和他的话里有话,一下就刺激到了纪圣铭。
纪圣铭抬手把筷子一撂,看着纪封说:&1dquo;我还没审你呢,你倒先拿话磕打上我了。你还知不知道咱俩谁是爹?”
纪封冷笑一声。
封雪兰怕这难得一家三口团圆的日子里,老子和儿子又呛起来。她立刻左右安抚,左右让消气。
纪圣铭喝了口封雪兰端上来的茶,顺了口气,然后审问纪封:&1dquo;我问你,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跟段家那个小子打架了?听说还是为了个不着调的女人?”
纪封挑挑眉反问:&1dquo;段翱翔他爸跟你说的吗?”
他脑子转得快。他想应该是段翱翔还是怕他事后会撕破脸地反击报复,到时就算他段翱翔丢得起这个人,怕是段家也丢不起。所以段翱翔求助他的老父亲,他的老父亲再用交情来和纪圣铭打商量。
&1dquo;纪封我告诉你,”纪圣铭看到纪封满脸的不驯和不屑,提高音调厉声告诫他,&1dquo;不管你和段家小子之间因为这个女人生了什么,都给我就此打住,一勾销,不要再计较下去了!为个不着调的女人闹成这样,丢不丢人?至于那个女人,如果已经生了点什么,她想要钱就给她点钱,安抚一下别让她闹。纪封你给我记着,跟这样的女人,做做戏就做做了,但因为这么个东西和人打架,或者跟她来真的,你就想也别想,趁早拿钱给我打利索了!”
纪封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他的父亲并不关心到底生了什么,他恐怕在以为他和段翱翔是为了争着睡一个女人而打了架。
&1dquo;你觉得我做过的这些事,这其实都是你自己曾经做过的。而就算我真的也做了,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教训我呢,纪老先生?”纪封冷笑着嘲讽纪圣铭,&1dquo;上梁不正,还想管下梁别歪,真是贪心。”
母亲封雪兰在一旁本来安安静静地听着。但听到和女人做戏以及用钱打时,她忽然像被人按了某个人格转换开关。她一下子像变了个人,变了个脾性。
本来温婉高贵的笑容立刻不见,她仍旧美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甘和狰狞。
她看向纪圣铭,讽刺他道:&1dquo;教儿子教得真是明白,很有经验了吧?所以你就是到处拿钱打女人,从来都不嫌烦吧?所以你才越来越不着家,整天跟外面的女人混在一起,也从来不觉得丢人吧?”
纪圣铭变了脸色,斥责封雪兰:&1dquo;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受不了你就跟我离婚,不是你自己不想离吗?那就闭嘴!”
封雪兰变得歇斯底里,她站起来猛地掀了桌子。一桌出自获奖名厨的好菜就这样轰然坠地,变成一滩滩灾难。
然而屋子里的其他两人,却好像已经见惯这样的场面,不觉得惊吓,只觉得悲哀。
&1dquo;让我离婚?我陪你白手起家熬了一辈子,你现在达了想把我一脚踢开?纪圣铭你想得美,休想我给你和狐狸精腾地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