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贩粉丝回来好多天了,他刚回来的时候,知道了窑厂被查封的原因后,当时就表了态,只支持他赵东城,别的人他一概不认。
这让赵东城很感动,很庆幸自己交到了言而有信的朋友。
他想,如果当初信了周顺昌的话,真的对老六老七一分钱不给,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一个混乱的局面呢。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乱听别人怎样说,在关键的问题上,最终还是要自己拿主意,不然,吃亏只能是自己。
既然老六仗义,自己就不能对不起他,该给老六老七的钱,只能多,不能少。
他今天把账本带来了,他想让老六老七看看,以便他们心中都有个数。
如果老六老七不放心,也可以签个协议,不过,在农村里,大都是口头协议,真正落到纸上的不多。
农村人重视的是信誉,至于法律约束力这一层,农村人反而不太重视,当然,也有人因此吃过亏,但吃亏了就改了吗?没有,接下来还是老样子,仍然是信誉为先。
当赵东城抽完第二支烟时,他听到了拖拉机开过来的声音,他扭头看看,三柱开着拖斗四轮已经快到窑厂了。
赵东城从坡上下来,走回厂房,这时候三柱也刚好跳下车,走了过来。
没说上几句话,赵东城马上把昨晚自己家里生的事,跟三柱说了,三柱很是吃惊。
“应该是招贼了,小偷可能认为你开窑厂,家里肯定放了很多钱,趁晚上你不在家里的时候去偷,以后得注意了。”
三柱习惯性地作出判断。
赵东城点点头,让他往家里拉几车砖,再找几个人把墙头加高。
这时候,看厂子的人都起来了,做窑厂维护的工人也差不多都到了,赵三柱招呼一声,马上有几个人跟着他过去,开始往车厢里装砖。
天已经大亮了,赵东城给老六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并说最好叫上老七,两个人一块来。
不大一会儿,老六骑着摩托车过来了,赵东城见只来了他自己,就问他老七为啥没来。
“他家的粉一直没有下,这刚瞅到机会,在家下粉呢,他说了,窑厂的事跟我说就行了,他听我的。”
老六笑着说道。
两人说着话进到了厂房内,赵东城把账本拿给老六,让他好好看看。
老六随便看了一下,就把账本合上了。
“因为相信你,才跟你一起做这个事,既然相信了,这账本看不看也就无所谓了。”
老六说得很真诚。
赵东城让他还是仔细看看,说是如果有啥疑问,可以提出来,越是朋友之间共事,越不能马虎。
老六坚持不再看了,赵东城没办法,只好把钱拿出来,递给他:“这总共是两万五千块钱,其中你的一万,老七的一万五,我可能算的不是很精确,但差距也不会很大。”
“给我的有点多吧?”
老六接了钱,笑道。
“我认为不多,潘老三的窑厂能收过来,你帮了大忙,别的方面也没少麻烦你,而且,股份的事,咱也是说好了的。”
接着,赵东城问他,股份的事,需不需要签个协议,老六哈哈笑了:“处得好了,互相信任了,签协议干嘛?如果互相之间不信任,互相猜疑,签个协议就有用了吗?”
赵东城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就作罢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赵东城随口说了自家昨晚遇到的烦心事。
“你看清那个人多高多矮,多胖多瘦了吗?”
老六问道。
“当时天完全黑下来了,再加上那人跑得快,我就看见一个影子,要不是月琴现了血迹,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呢。”
赵东城回想着说。
老六沉思了一会,脸色严峻地说:“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杨树皮手下的人干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杨树皮手下大部分人都是进过局子的,啥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