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里的女夫子面无表情和她们讲述应注意的事项,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取悦自己,屋内一众姑娘家羞得耳垂欲滴血。
清和捧着一盏香茶坐在窗前,透过窗子,无意瞥到倚靠柳树长吁短叹的小将军。
一日的训诲正常情况要到落日前结束,天光明耀,一只花蝴蝶飞落在池蘅指尖。
“好个爱招蜂引蝶的小将军。”
不疾不徐的腔调,唇齿咀嚼着常人没有的文雅轻柔,池蘅倏地抬眸,惊喜出声:“婉婉?!”
她眸子璀璨,直接在清和心里点亮一盏明灯,她慢悠悠走上前,俯身道:“阿池不在里面,在这做甚?”
一番训诲,池蘅把男女那档子事弄得透透的,凡事容不得细想,想到她的婉婉有朝一日也会在人身。下承欢,她如鲠在喉,笑意微僵:“又不好玩,没意思。”
“我也觉得没意思。”
看她脸色实在不好,清和伸手将人搀扶起,温声软语:“我们回家?”
一个“我们”
,一个“回家”
,池蘅心绪好转,握着她的手不松开,郁沉的眉眼稍显明快:“好。”
不过半日她心情一落千丈,远没出门前的期待,清和回头看向静默的【大柳书屋】,暗中猜测引她不快的因由。
第一日的训诲她们各自赶早离席,知道此事的木大娘没多言,左右此事意在成人之美,绝非强制。
因了第一日不算好的体验,池蘅对第二日的训诲产生若有若无的抗拒。
得知不再去书屋而是去探访小村落一对夫妇后,她这才提起兴致。
“就是这了。”
木大娘指着一扇木门道。
“这是老张头和贵婶的家,老张头和贵婶是我们村有名的‘簪花夫妇’。”
“簪花夫妇?”
清和讶异。
“不错,我们村有‘簪花夫妇’、‘寄柳’夫妇,少年夫妻老来伴,那几对成婚都有六十来年。”
“老张头十六岁迎娶贵婶,每逢春天都会折一枝花簪在妻子间,当时穷,家里买不起金簪银簪,所以以花为簪,日日换。
“到了肃杀时节,找不到花,老张头想方设法学会制作绢花。贵婶间的花从鲜花换成绢花,他们的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等条件好了,簪花的习惯一直保留。
“这是他们夫妻二人存留多年的情。”
木大娘边说边心生感慨,看着身边的一对小年轻,笑道:“你们看,老张头又在为贵婶簪花了。”
举目望去,年老色衰的老妇人坐在自家小院,仰头看着不再年轻的丈夫笑呵呵地为她簪花。
间那朵花是珠花。
妻不再如年轻时娇美,料想在老者心里还是人比花娇。
自真心的眼神不会骗人,那双苍老的眼睛分明藏着笨拙不知如何言说的疼爱。
看到老者为老妇簪花,池蘅心中一动,心想:今早我也为姐姐别金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