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长子,生得比他高大,性子比他从容,官当的也和他差不离,齐王瞥了神情平静的长子一眼,随口寒暄了几句平淡的勉励之语,就让两人离开了。
倒是魏琅,心中始终记挂着父亲适才的话,翰林学士固有才名,却无实权,看来他还得多多读书,赢得长官青睐……
“二弟。”
走出院门,魏玹忽清清冷冷地唤了他一声。
魏琅回过神来,不卑不亢道:“大兄有何吩咐?”
“无事,只是听说二弟近来与文家走动颇多。”
魏玹平静道:“若无他意,亲事还是早日定下为好。”
魏琅怔住,什么?!
魏琅心头暗暗一惊,抬眸时魏玹已越过他走了过去,正午的烈阳高悬天际,刺目的日光中那高大的身形几乎压他一头。
长袍窄袖,腰束银白绣云纹玉带,愈显得他英姿勃,身似青竹,满身的清冷矜贵竟令人不敢直视。
原先只以为他是文臣,即便上了战场,也不过是总领指挥军队,纸上谈兵。
没想到今日这一打量,魏琅才骤然现,长兄早已不知在何时从年少时那个瘦弱寡言的少年长成了威严冷峻的成熟男人。
“长兄这是何意?”
魏琅沉默片刻,看着长兄宽阔的背影问。
魏玹脚步顿了下,却未曾言语,举步离开。
魏琅攥紧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中。
他只是个庶子,又离开长安这么多年,在王府毫无根基,而他在军中朝中威名赫赫,深孚众望,两人如今已是云泥之别,为何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魏琅勤勉,以往每日都要在外书房读书至深夜。
但他适才听了魏玹那一番话,名为叮嘱,实则逼迫,心中沉郁不已,盯着魏玹背影消失的方向盯了许久,扭头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
明园中,沈漪漪正在树底下的月牙凳上坐着呆,春杏举着竹竿给她打枇杷吃。
“姑娘,姑娘,等会儿我给你做枇杷酥酪吃!”
春杏兴致冲冲地举着手中的一兜子的枇杷道。
沈漪漪看着她眯了眯眼,“哦。”
“哎呀姑娘,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快起来我们去湖那边走走,我给你剥个枇杷吃!”
沈漪漪不想动弹,偏春杏总在一旁叽叽喳喳,她便说:“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