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
这天朱凤被成国太夫人,也就是他的祖母胡氏,给叫到了内堂进行训话。
“……不像话!堂堂国公之子,哪怕你将来不能嗣爵,也会让你锦衣荣华,何以要作践自己?若是被御史言官参奏,说我公府与民争利,你爹就算远在京城,也要替你背这口黑锅!你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胡氏是明初重臣,礼部尚书胡濙之女,书香世家出身,见识非凡,而且不像一般的老太太那样骄横跋扈,她更多是想让孙子能克己复礼。
朱凤现在可正在风光的时候,哪听得进去老太太的劝?
他拿出雄辩滔滔的口才道:“祖母,您误会孙儿了,孙儿这次进的米粮,可不是折在手上,您是不知道,自从江淮水灾之后,城内的米价一天一涨,而孙儿所进购的粮食可都是在水灾之前。投一两银子进去,能拿回来二两往上。”
胡氏闻言皱眉。
这孙子好像根本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现在跟你探讨的,是赚钱与否的问题吗?难道成国公府现在缺你那点钱来过日子?再说了,你赚了钱,会拨给家里一文?
眼下说的,是你做了分外之事,乱了国公府的规矩。
“好了!别说了!”
老太太伸手打断了孙子的话,“你爹前几日来信,他在京城帮你游走一番,替你争取了个差事,总让你这么闲散者也不行,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让你去京城领了差事。去京师后不得乱来,一切都听你父亲和兄长的话!”
“啊?”
朱凤一听,登时满脸不高兴。
就算是给他个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他也知道这只是个虚职,根本不会给他实缺的,领点俸禄混日子,能比现在做生意更好?
最重要的是,把他的手脚都绑住了,以后还怎么快乐地玩耍?
“祖母,我能等年后再去吧?现在孙儿手上这批米粮,都还没出手呢,要是粮价跌了,孙儿不在应天府,来不及处置……”
“胡闹!这是朝廷的敕令,你以为今天找你来是跟你商量的吗?即刻动身,一路不得乘舟车,一律要骑马而行,我成国公府乃是弓马得爵,吾家的儿孙应该是个个骁勇善战,哪像你这般弱不经风?老身会再派二十人与你同行,马上去收拾!”
……
……
朱凤从内院出来,一脸憋屈。
“本来赚了钱,想在祖母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结果祖母完全不听我说什么,还让我去京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旁边一名管事模样的人靠过来,也正是朱凤最得力的干将,相当于他身边管家级别的人物,名叫朱大奇的,恭敬道:“二公子,太夫人已吩咐下来,让您今明两日就动身,马厩那边已在准备马匹,人手都已经调好了。只等与您一同启程。”
“今明就走?不能再迟两天?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吗?”
“……二公子,卑职知晓您现在手头上还有生意,不如就先交给您身边懂行的人先看着?去趟京城,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或许年前就能回来。”
这话,倒好像是提醒了朱凤一般。
朱凤道:“指望国公府这群人?哪个会做生意?倒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张公子,可说是做生意的好手,来人,去张周张公子叫来!我准备把生意先交给他。”
朱大奇无奈摇头道:“二公子,这件事恐怕是无法成行,刚得知的消息,说是那个张周张秉宽,本次桂榜得中第一,只怕以后他也不会再涉足生意场的事。”
“什么?”
朱凤一听也是惊讶到合不拢嘴,“你是说,前几天跟我一同说笑,一起谈论生意的那个张公子,考中解元了?”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