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捂着心口,有些难受的喘气:“我是胸口闷的厉害。。。。。。”
雪雁连忙取出一枚褐色药丸碾碎了泡着水喂她服用,甜滋滋的,好一会儿玉照脸色才好看了些。
成侯面色不禁有些难看,唇动了动,语调倒是不似方才那般严厉:“病还没治好?”
玉照甫一出世便死了母亲,都说是她克死了母亲。府上下人对她难免看顾不周,自小便弱弱的宛如只猫儿一般,等后来林氏入府,又很快有了身孕,满院子的人都顾着林氏去了。
玉照烧了三日才有人现,险些丧了命,自那之后,她便患上了心疾,后来更是被舅舅亲自接往了江都,只因那里气候宜人,适合养病。
原先不是说病已经治好了么?
雪雁垂着头恭敬的答道:“姑娘的病原是好了,好多年没犯病,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后姑娘就有些不太舒服,恐怕是被熏着了。”
林氏:“。。。。。。”
老夫人剜了林氏一眼,朝玉照转了一副和蔼的颜色:“不舒服便回去歇着罢,都是自家人,请安日后晚点就晚点,万事要以你身体为重。”
成侯对林氏道:“请个女医贴身看着大姑娘,万万不能有闪失。”
到底是亡妻留下的唯一骨血,若是也去了,他如何有颜面面对亡妻?
玉照休息了好半晌,被人搀扶着慢悠悠出了院门口,嘴里仍甜滋滋的,隐约还能听见身后成侯的声音。
语调沉重,带着呵斥,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她吵了起来。
在外边站着的坠儿围了过来:“姑娘,梨糖可是被你吃完了,下次再来,就真给你吃药了。”
玉照皱着鼻子:“敢给你家姑娘吃那苦药,罚你刷恭桶去。”
坠儿委屈极了,连连跺脚:“姑娘真是越来越欺负人了。。。。。。”
玉照没再说什么,问雪雁:“这附近哪里有道观?我想去拜拜,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
她喜欢热闹,可真要是人多起来了,她又觉得吵得头疼。
“去问过门房了,说是要想去香火鼎盛的,就去长生观,那是皇家道观,信徒千万之众。姑娘你想要去人少的观庙,离得近的就有座紫阳观,那儿道观香火不旺,路难走,去的人也不多,可紫阳观有客房可以留宿,饭菜也好吃,据说道长都是年轻的呢。”
玉照立刻决定了。
“就去紫阳观吧。”
“我从不信鬼神,可这连连心悸,噩梦如此真实,还是去烧烧香罢了。”
坠儿笑话她:“怕不是慌,姑娘是觉得府里无聊,想出去玩呢。”
玉照:“。。。。。。”
有那么一点吧。
以往在江都,她哪儿没去玩过?只要她带着侍卫,别喝酒逛花楼,舅舅都不管的。
。。。。。。
寿安堂内,林氏同成玉嫣面色不善的退了出来,里边正堂只余方才回来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的成侯。
老夫人瞧着几日没见的长子,面露心疼:“官署又有什么事?怎的整日忙起来连家都回不来?昨日大丫头回来,你这个父亲竟然没来。”
成侯并非只生的好看,实打实的真才实学,能力出众,加上十分会投胎,如今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做上了侍中一职,领的是从三品的衔。
成侯:“之后一连几日的休沐,朝中便要将之后的事都办完,陛下了话节日前整顿所有诏令诏书,压了许久的公文,都得审核,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圣上都话了,他们哪敢糊弄?
自己的长子这些年来一路的不容易,老夫人都看在眼里。老二整日得过且过,老三不是她生的,她自然不会愿意老三平步青云,领着一个闲散差事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让了。
侯府的担子全压在长子身上,她不禁心疼起来:“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这官职做的越高,母亲越替你忧心,连个能帮衬的兄弟都没有,母亲常常晚上一想到,便整宿的难以入睡。。。。。。”
成侯听了愧疚道:“劳烦母亲为儿子操心,儿子已经大了,自然要接过重担,您放宽心便好。”
“你是我孩子,哪能不替你操心?便是七老八十了,我该操的心一点儿不少。”
老夫人闲聊一般忽然变了话风:“你今日瞧见玉照那丫头了,生的可好?”
成侯不禁失笑,带了几分得意:“确实姿容不俗。”
这可不是假话,他还真未见过比玉照更出众的姑娘。
老夫人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像你,也像她娘,专挑好的长,将玉嫣那丫头都给比下去了,下次带她出席些宴席,怕是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成侯至此察觉出了老夫人话中深意,拧眉问:“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笑着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来,宫里的太后娘娘,说来还是我表外甥女,她总愁着圣上的子嗣没有着落。。。。。。”
成侯听了也头大,“太后这恐怕是踢到铁板了,朝廷已经为圣上后宫的事吵了十来年了,都没个结果。”
他不敢说,朝臣都怀疑圣人身体出了问题,才拿清修做幌子,哪个做皇帝的不近美色?不纳后宫?还成日修道?
要是旁人,这绝对是昏君征兆,不想好好做皇帝就换旁人来做,早有人反了。
可面对这位九岁便登上皇位,十六岁便从群狼环伺之中夺回权柄的陛下,别说造反了,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