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堰踹开门后,站在原处毫不顾忌地满足笑了笑,一开口便是他固有的粗迈大嗓门。
“媳妇儿!”
赵堰搓了搓手,激动十分,因着满腔喜悦占据所有理智,眼前便只剩下宋檀的娇小身影。
佳人抱在怀中的感受猛地如潮水袭来,灌满胸腔,四处乱撞乱碰。
虽然他现在连宋檀的小手都还没有摸着,脑子里想的却满是抱人的温软美梦了。
就在赵堰又一试探性的“媳妇儿”
喊出口之际,宛如惊弓之鸟的宋檀再也忍不住,一把掀了盖头差点跳起来。
抬眸对上面上神色被身后斜阳阴影遮住大半的赵堰之时,宋檀又觉得他那气势跟个山寨上抢亲的二当家一样。
宋檀脑子一晕,心中唯叹,累了,绝了,毁灭吧。
又是过了半晌,不知怎的,屋外的声音开始慢慢的小下去。
宋檀蹙了蹙眉,细听着外边的动静,不放心地起了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想去看看外边儿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
只一眼,她率先看见的,却是同她一样,穿了一身大红色喜服的人,的背影。
除了那人的,还能是谁的?
“砰”
的一声,宋檀看都未看清,立马心虚般地关了窗,一点儿都不愿再见院中的景象,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更是越跳越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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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院中,新郎官赵堰正在送客。
大红色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其实并不怎么衬托出今日该有的气氛,反倒是与他大手的性子有些相反,半点不搭。
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这会儿哪儿是什么赵家办喜事,分明要更要像土匪娶亲一些。
而且这亲,还是劫来的。
赵堰家中并无长辈,今日来的人多是他的一些兄弟,众人平时嘴粗惯了,半点不觉整个宴席间他们开的玩笑话有什么不妥。
甚至连现下要走时,他们都还不忘再打趣赵堰一番。
走在最后的那人,脸上挂着的一抹笑越像是得逞后的肆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堰的身后,眼底的淡笑意味不明,他拍了拍赵堰的肩,一字一句皆是宛如过来人般的资深,他对赵堰道:“今晚当心着点儿啊。”
赵堰挥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嫌弃地皱眉直言道:“别给老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好不容易娶着了老婆,才不想第一日就将人给吓着了。
那人无所谓地耸肩笑了,心中只叹赵堰这还是太年轻了,毕竟周围就只剩下赵堰一人单身汉,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是可以稍微体谅体谅的。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那人挥挥手笑了笑,并不打算再停留。
直到眼前再无任何烦躁躁的碍眼人和事后,赵堰才松了口气,他摁了摁眉心,因着喝了酒后脑袋沉,其实并不好受。
不过在他抬步往屋子里的方向走去后,脚步忽地却一顿。
继而浮现在他的脸上的,是一片的喜气。
想想他自己就觉得美妙,没想到到头来,竟能让他捡着这么大一个便宜。
今早的时候,他握过她的手,心中只叹,白白嫩嫩的,可真软啊,一点儿也不像是他们这些做粗活儿的人。
话虽是这样说,可在赵堰心里,更多的是自豪,谁家娶了个大美人不高兴的啊。
镇子上,没一个人娶的婆娘比他娶的这个更好看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脸上贴金?
对,就是脸上贴金!
思及此,赵堰的腰杆都挺直了两分,止不住扬起的嘴角更是压不下,霎时便将方才酒席之间,有人对他曾说的那句“没想到你这癞□□也吃到了天鹅肉”
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眼下沉沉脚步声都似带了抹不起眼的愉悦,跟个恨不得立马飞奔屋内一样,心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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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的宋檀自回到了喜床边上坐着后,藏在宽大裙摆里的一双腿,早已隐隐地打起了颤,就连攥着盖头的那双手也一直抖啊抖的。
特别是在听着门面那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的情况下,好似外边儿的人每多走一步,宋檀的心就要多急跳一下。
砰砰砰的,完全不停。
最后宋檀实在抵不住无措感,干脆又将盖头重新盖在了头上,心中一个劲儿地默念,“看不着,看不着,看不着……”
妥妥的就是一个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