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煦接过话头,看向那名士兵开口说道:“是了,方才倒是忘记询问。那群北翟俘虏既然有人交代了先锋军隐蔽的地点,可曾说起过他们何时接头?”
士兵微微低着头行着抱拳礼同微生煦说道:“回景将军的话,他们交代了今夜子时在他们埋伏的那片林子里会面。”
“子时?”
微生煦点了点头看向坐在书案后的沐阳,“也就是说留个我们做对应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了。”
沐阳朝眉头紧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又朝那名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待这名士兵退出营帐后,方才看向微生煦询问她的意见:“景温,你对此有何看法?”
微生煦嘴角微扬,满是一派轻松地回答了沐阳的提问:“法子,我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那些北翟军的服饰可有破损?”
“景温的意思是咱们假扮成北翟军?!”
沐斐顿时一愣,有些不太乐意道,“可若是我们几个人去了,定然会被北翟军给瞧出来的。”
“去,我们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那位北翟探子领队也得与我们同去才是。”
微生煦看向脸上依旧有些不满的沐斐继续劝说道,“若是沐将军不愿穿那北翟军的袍子也没关系,我领着几个人一道假扮便是,那就劳烦沐将军在林中埋伏。”
“这法子固然不错,但那北翟探子若是同他们说那北翟语,我们可听不懂啊。”
沐斐提及这个,沐阳也颇为担忧地点点头道:“此事确实需要注意,不过我们军中倒是有几个能听懂些北翟语的人在。”
听闻沐阳此言,微生煦嘴角的笑意更浓:“如此自然是更好。”
第十七章埋伏(二)
子时一到,那支北翟先锋军果然如约前来林子内。副将用北翟语同留着虬髯的将军道:“将军,时辰已经到了。可是我们的人怎么还没有出来,难不成遇上了什么变故?”
虬髯将军两道浓眉紧锁,虽然有些不耐烦可还是示意:“再等等吧,要是阿烈格那个老小子敢耍什么花样,我一定会用我的刀砍下他的头颅。”
约莫又等了一小会之后,终于从林子深处有人走了出来。因为是偷袭,双方都没有点火把。彼此也瞧不起对方的模样,那虬髯将军用手肘撞了撞副将的手臂,副将会意地用北翟语朝来人喊道:“是阿烈格么。”
回答他的并非阿烈格本人,而是一名年轻人:“阿烈格将军偶感风寒,眼下不出声,说不出话来。”
那虬髯将军两道浓眉又是一拧,朝着副将抱怨道:“这阿烈格怎么尽添乱,本将军早就与主上说过这阿烈格靠不住。”
副将自然不会将虬髯将军的原话复述给年轻人听,只问道:“雍城军眼下状况如何。”
那年轻人回答道:“自濮阳边城来了一支队伍,说是那微生煦派来支援雍城的。眼下他们已经入了雍城,按照他们的汉人习惯,今夜必定会摆酒洗尘。正是我等偷袭的好时机。”
虬髯将军一听心中自然大喜,却没有流露出来。可他身旁的副将却是按捺不住地流露出贪婪的神色,话语中是抑制不住地喜色:“将军,这回我们一定能一雪前耻。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虬髯将军瞪了副将一眼道:“雍城的城墙虽然还未彻底加固,但留守着的沐阳也不容我们小觑。”
“是是是,将军说的是。”
副将谄媚附和道,“可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虬髯将军没有搭理副将的话,而是上前几步离那年轻人又近了些:“阿烈格让你一个人前来,那么他人呢。”
“阿烈格将军正在林中休息,他命小人前来迎接苏塔将军。”
那年轻人不紧不慢地平稳回答着虬髯将军的问题。
而虬髯将军正是年轻人口中提及的那位叫做苏塔的将军,在苏塔看来目前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毕竟他素来与阿烈格关系算不得融洽,若不是阿烈格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他才懒得搭理阿烈格。毕竟阿烈格这将军是因为他的身份,而自己这将军之位可是实打实地打出来的。
“那你带路吧。”
苏塔将军朝着那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微微低着头表示恭敬地回答道:“遵命。”
苏塔带领的队伍就跟着这年轻人朝着林子深处走去,苏塔想着对方现在就一个人,即便要耍什么花样,多半也是能控制的住。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又迎上来两个人。依旧是没有火把,瞧不起来人模样,可只多了两个人,在苏塔看来依旧是不足为惧,丝毫不将这两人放在眼里。只是他越猜不透这阿烈格是个什么心思了。
第十七章埋伏(三)
与那年轻人对话的另外两人并没有靠近他们,而是站在原地。那年轻人回过身对苏塔毕恭毕敬地说道:“苏塔将军,阿烈格将军就在前面不远处恭候您的到来。”
苏塔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道:“他阿烈格倒是好大的架子。”
说罢目不斜视地朝林子深处走。迎接他们的另外两名人微微低垂着头以示恭敬,待苏塔的部队依次有序朝林子深处走去,那两人才走在了队伍末尾处跟着。
到了指定地点处,果然瞧见了其他的身影。虽然依旧没有火把,但苏塔依稀认出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正是探子部队的领头人阿烈格。
离阿烈格仅两三步的距离,苏塔便停住了脚步。很是不满地哼笑一声朝他说道:“阿烈格,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本将军来了,你居然也不亲自来迎接。居然就派了三个底下人来迎接我苏塔。难不成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