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都来自莱茵兰的各大贵族家族,在你们的家族历史里,在你们的族谱里,想必都有无数英勇的祖先曾经为这个命运多舛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奉献自己的一生。在你们的这些英勇无畏的祖先中,勇敢的女性革命家也不在少数,德意志之所以取消女性的参军,最大的原因想必各位都清楚,是战争结束后的虐俘对女性来说太过惨重,政府的初衷本是为了保护。”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本应受到赞扬的行为却成了你们嘲笑的借口呢?贵族,什么是贵族?贵族最开始正是源自武士和骑士,他们建立累累军功,被君王授予贵族头衔,贵族正是象征着杰出,高尚,勇敢,无谓和忠诚。”
“可是现在,你们却告诉我说,我选择加入军队捍卫国家的行为,对你们来说是一种耻辱,那么,你们眼中的荣耀标准,又是什么呢?”
“奉劝你们一句,活在世上眼上蒙尘没关系,如果心蒙尘,太久了心就脏了。”
说完她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珍妮弗和索菲娅,眉梢眼角的凌厉让两个人不自觉的一颤,迎着她逼人的视线低下头来。方才在不停的指责萨琳娜的人也慢慢停住了口,他们望着萨琳娜头也不回的背影面面相觑,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说得好。”
突然,一声低沉悦耳的男声传来,萨琳娜惊讶的看去,被人拥簇着从外面进来的正是穿着一身党卫军装的施瓦茨,他帽子上的骷髅标志在灯光下熠熠生光,闪得人眼睛生疼。
他手里拿着一把皮鞭,鞭子上有水冲刷过的痕迹,看上去水润亮,辫梢有些变色,看上去似乎泛着深褐色。
莱茵兰的警察署署长满头大汗的跟在他后面,他接到通知,弗里德里希少校下午会来莱茵兰查办反叛分子,让他尽早做好接待工作。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这位传说中冷酷嗜血的盖世太保头子,正在坐卧不安时他的秘书长却颤颤巍巍的打电话过来,说弗里德里希少校正在往霍享索伦家族的聚居地赶。
他马不停蹄的跑过来,就正巧看到弗里德里希少校带着一大帮子人进到这个正在举行着宴会的别墅里,而随同的秘书长则是脸色青黄的站在一堆同样穿着党卫军装的盖世太保间,嘴唇有些哆嗦,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们,谁对军队有偏见来着?”
施瓦茨微笑着慢慢走向萨琳娜,语调温柔的问道,听到他的声音,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偷偷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人敢回答。没有人不认识党卫军的军服,尤其是施瓦茨后面还跟着一群袖章上带有‘sd’标志的盖世太保,即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能猜到他的地位绝对显赫。
“好久不见,奥尔巴赫中士。”
施瓦茨站在萨琳娜跟前,高大的身影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虽然我同样不赞同像你这样柔弱的女性参军,但是不可否认,你的确是十分优秀的,以你为傲,中士。”
“我的荣幸,长官!”
萨琳娜面无表情的回了一礼,低声道。
“你的考核成绩不错,听说搏击时受伤了?”
“意外,考核过程当中受伤在所难免。”
“嗯,下一阶段测试你选的哪里?”
“还没确定,服从上级安排。”
萨琳娜扫了施瓦茨一眼,认真的撒着谎。
“有事情了找我,你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施瓦茨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起来,一瞬间身上的血腥味儿似乎都随着他软下来的语气消散了许多。秘书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看着迥然的施瓦茨,腿因为先前看到的画面还在微微软,这可以称之为温情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
周围里三层为三层的贵族男女惊讶的现,先前他们正在肆意议论嘲弄的女人在行军礼的一瞬间,气势猛然变了,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浑身散着肃杀铁血的气息,几个向来自视甚高的贵族少女不自觉的退后几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触动。
即使时代变迁,可是不管过去多久,英雄情结却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而绝大多数的英雄任务是和铁血的军人们直接挂钩的。她们同样敬仰军人,可是因为某种微妙的心里,她们并不认为像萨琳娜这样的女人冠以军人的称号。可是这一刻严肃郑重的萨琳娜却让她们有些不自在,她们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的确是符合一名军人应该具备的铁血气质的,这样的生活就像和她们在两个世界一样,让她们这些高矜的,过着纸醉金迷的温室生活的女人有些自卑。
而珍妮弗暗示的萨琳娜可能是因为某个上不了台面的男人而离家出走去参军的说法也自然不攻而破,只要长脑子的人都能感觉到两个人站在一起时,施瓦茨毫不掩饰的对萨琳娜释放出来的好感和占有欲
施瓦茨来得快走得也快,他仿佛只是无意间逛到了这里,和萨琳娜打过招呼后就又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如果不是慕尼黑和莱茵兰是在两个城市,萨琳娜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巧合的偶遇了。
可他们一群人风一样来又风一样去时带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嗜血气息却在宴会厅中久久的没有消散,萨琳娜最后被闻讯赶来的索菲娅的父亲诚恳的挽留了下来,他强压着不情不愿的索菲娅向萨琳娜倒了歉,略带讨好的向萨琳娜陪了半天的不是,而参加宴会的人看向萨琳娜的目光则慢慢的开始改变。
而见到这样的变化,最气急败坏的莫过于珍妮弗和玛丽母女了,她们一方面恐惧与萨琳娜竟然认识盖世太保的人,一方面又为众人逐渐改变的对萨琳娜的推崇和对她们的质疑感到气闷。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宴会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康德拉懊恼道。
“你该告诉我珍妮弗也在的。”
萨琳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懒洋洋的双臂环抱走在前面,“有她在的地方向来如此。”
“你是说她在针对你?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吗。”
“嗤,谁扯出来的这些可笑的蠢话?”
萨琳娜斜睨着康德拉道,“你相信一个会趁着女主人怀孕爬上男主人的床,并在女主人去世后将女主人的孩子丢出家门十几年的人,会是一个慈善的好后母,会教导出来一个和前任女主人孩子关系好的如胶似漆的好女儿?得了吧,这可不是童话故事!”
康德拉听了萨琳娜的话震惊的呆在了当场,“你在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萨琳娜挑眉,他不知道?
“好吧,现在你来告诉我,那对母女到底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她平静的问道,脸上的表情玩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