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谭家老大和老二回来了,闻着屋子里的鱼香,欣喜道:&1dquo;哇!有鱼吃啊!”
&1dquo;是啊,爹今天抓了两条大鱼。”谭家老四老五乖巧地坐一排,歪着小脑袋,双眼看着鱼冒星光。
谭老爹将煮好的鲫鱼汤端给了谭大妈,随后回头看向他们,&1dquo;铜钱送到没有。”
谭家老大坐下来,闻了闻鱼,拿手戳了一下,舔了舔,说道:&1dquo;送到了,李大夫一开始还不要,我们硬留着的。”
&1dquo;好好,好孩子。”谭老爹朝他的肩一拍,还不快去盛饭。
&1dquo;爹,饭我盛好了。”谭家老二端着两碗稀米汤走来,十分乖巧。
谭老爹瞧着,愣了一下,眼睛都红了,连忙将两稀米汤接过来,&1dquo;孩子啊,你当真是不傻了?”
谭老二笑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谭老大又戳了一下鱼,笑着说道:&1dquo;爹,二弟不仅不傻了,还变聪明了,今个卖鸡蛋,他可会算账了。”
谭老爹坐下来,问道:&1dquo;二钱,你什么时候学会算账的啊?”
谭二钱回道:&1dquo;以前跟着娘去过县里几次,见过摊贩子算账,所以就记住了。”
谭老爹捏了捏鼻梁,声音微微嘶哑,&1dquo;二钱啊,我的二钱啊,真好,真好。”
好好的一个儿子打小就是个傻子,这对穷苦人家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若是换做普通人家,早将这孩子丢了,但谭家夫妇心善,说什么也要将这孩子养大。
这人啊穷可以,但是心不能穷。
自己的儿女无论啥样那也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既然生了,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将他们好好抚养成人。
如今儿子不傻了,谭老爹安静下来,细细想着,多年的心酸一下都涌上了心头。
堂堂的汉子就这么当着一家人的面哭了。
谭一两连忙上前拍了拍老爹的背,安慰道:&1dquo;爹,别哭,等二弟再大一些,儿子就去参军,上阵杀敌,当个大将军回来,让您和娘做老爷夫人!”
谭大妈放下手中的碗,笑道:&1dquo;得了,得了,你先把菜园子里的那些菜看好,就行了。”
谭二钱跟着笑,&1dquo;当个菜将军也不错~”
谭家老四老五,捧着个小碗碗也着笑了起来。
&1dquo;哪有!”谭一两埋下头,憋着嘴有些不开心,他不是开玩笑的。
他今天有仔细想过,他虽念过一些书,但家里一家老小要帮衬,走科考太难了,待二弟再大些,他的年龄正好适合去参军,虽然不一定能有所成就,但也算是一条出路。
他娘和爹书念得不多,却从小就教育他们几个兄弟,&1dquo;人啊,活着就要清醒,一辈子不长不短,一定要做好本分,为人子要孝顺,为人父要端正,为人夫要宽厚。”
所以作为大哥的他除了要扛起这个家,照顾好弟弟妹妹之外,还要变得更加强大,让他们不再受欺负。
一家人有说有笑时,小七月醒了,出奶声奶气的哭声。
谭一两连忙起身,走到床边,&1dquo;娘,娘,妹妹醒了。”
第1o章爹,鸡下了很多蛋
谭大妈放下吃了一半的稀米饭,抱起小七月,疑惑道:&1dquo;这不是刚刚才吃吗?难不成又饿了?”
谭老爹回头道:&1dquo;许是吃多了,肚子胀气不舒服,一两你替你娘抱抱,让你娘吃饭。”
谭一两瞧着那肉嘟嘟的小娃娃,喜欢得紧,连忙从谭大妈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抱在怀中,&1dquo;小七月乖,小七月乖,哥哥给你买糖吃,给你买糖吃。”
小七月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落,安静地睡了下来。
一旁的谭二钱瞧着眼红了,鱼都没有心思吃了,朝他们走来说道:&1dquo;大哥,来,让我也抱抱。”
谭一两不想撒手,&1dquo;不行,不行,我才刚抱着。”
谭二钱有些不服气,&1dquo;二哥,你都抱了,换我也抱抱。”
谭一两抱着小七月侧头,&1dquo;不行,就不行。”
谭二钱垂着头,眼睛转悠了几下,抬头说道:&1dquo;大哥,大哥,小七月尿了,尿了。”
谭一两连忙低头看去,孩子挡着瞧不见,以为小七月当真尿了,便将手里的小娃娃递给谭二钱,低头朝自己的衣服看去,只见自己衣服上除了今个溅的一些泥之外,什么都没有。
&1dquo;好啊!二弟啊,你骗我!”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谭二钱已经抱着小七月跑了一边去了。
他瞪了谭二钱一眼,没有再计较,谁让他是哥哥呢?回头坐下来继续吃饭。&1dquo;不与你争了,我吃饭,吃饭。”
他拿起筷子本要夹桌上的一块鱼,想来想去,还是将自个碗里的鱼肉块分了三分,分别放在了几个弟弟的碗里。
谭家老四老五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夹起鱼肉细细品尝着。
晚饭过后,谭老爹收拾灶台时,看了看米缸里的米,又快见底了。
他们封平村在山疙瘩里,家家户户都是以梯田种稻子为生。
谭家的那块地是烂地,稻子种了好几年都活不了,只能勉强可以收一些煮煮稀米饭吃。
谭老爹是个硬气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家里人饿死,所以过去常常去里长家做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