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将军时,太阳已经落山,苍茫的暮色笼罩了会议室窗棂的轮廓,枝儿将会议室两边的4座灯山点起来,在灯光的照耀下,地上的两架“将军炮”
折射出一种饱满而锐利的寒光。
刘景仁吩咐妻子关闭门户,组织好巡逻。自己带着三娃和布仁那海带着东西出了门,他们三个跨上马,飞快地向清凉山跑去。
山路东边的河水哗哗的流淌着,路上不时有晚归的农人从路边走过。他们跨过小桥,山路逐渐陡峭起来,两边陡崖上横生的崖柏在黑黢黢夜色中的伸出枝丫,有夜宿的鸟儿飞翔时出的扑棱棱的声音,爬到坡顶,还能看到天边那一丝淡淡的青光,向南拐过一段小路,山沟的栅栏门依然紧锁着,三娃打开门,向一个年轻的岗哨摆摆手,三个人骑着马快向东面的山沟深处走去。
靶场的屋子里亮着灯,门口有站岗的士兵,刘景仁把马匹交给守卫,挑起门帘,低头钻进门,坐在炕上的小拴和几位边军抬起头来,躺在床上的四叔也坐了起来。
三娃儿、布仁那海把带的饭食拿进来,三合面馒头和咸菜疙瘩,马鞍两边搭着的两桶小米汤也被打开了盖子,冒着腾腾的热气。每人两个馒头、咸菜米汤不限,很快十几个人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吃喝停当,四叔走到脚地,坐在条凳上问:“有没有消息?”
“你们回来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了土默特打谷草的队伍?”
刘景仁问。
“你怎么知道?”
“生了冲突还杀了人?”
“难道这也算个事情?”
众人睁大了眼睛。
“先回答我的问题!”
刘景仁板起了脸。
“是。那天晚上我们走到阳河口外的川道里,遇到了土默特抢谷草的队伍,伏击了他们,打死了三四十个人。”
四叔说。
“这就对了,照磨司抓的就是你们。你们打死了土默特素囊台吉的一个儿子,素囊台吉率领土默特部落,联合喀尔喀蒙古炒花部,在长城助马堡外聚集两万蒙古骑兵要讨一个说法。”
刘景仁说。
“什么?”
众人吃了一惊,静默起来。
“那朝廷怎么说?”
小拴问。
“你们猜猜朝廷怎么说?”
刘景仁把问题抛给了他们。
“朝廷自然给我们做主。”
“那些打谷草的强盗就该杀。”
“他们还抢走了十几个女人。”
“那些鞑子抢走了百姓多少财物,早就该死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
喧闹的愤慨结束以后,场面安静下来,刘景仁一言不。
四叔觉察到不妙,“难道朝廷替那些鞑子说话?”
“你们觉得朝廷能代表大同百姓的利益吗?”
刘景仁反问了一句,众人安静下来,想到被逮捕的遭遇,大家了愣。
“朝廷除了送7ooo两银子给蒙古人以外,还要用你们的人头安抚素囊台吉。”
“这是什么狗屁朝廷!”
“该死的一群官僚!“这群骑在百姓头上的老爷们,关键时候屁用不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