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收到了吗?”
刘景仁问。
徽媞脸微微一红没做声。
刘景仁沉默了一会儿,说:“办场子要精打细算,处处留心,这样才能有效益,随后我给你配几个可靠的人,这样你也能省心一些。”
刘庠灏被阻拦在假山顶上,远远的看到刘景仁和那个奇怪的年轻人亲亲密密的说话,周围一圈年轻人都站得远远的,更远处还有一圈好像是锦衣卫的校尉,他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刘景仁的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泰和兄,你这位朋友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那个叫吴梦达的年轻人站在庠灏前面询问道。
“哪家府上的公子?”
难得听到吴孟达今天叫了自己一声兄长,刘庠灏心里一暖,做为内阁次辅吴道南的小公子,吴孟达一向眼高于顶,虽然自己年长他很多,可是自相识以来,他一直称呼自己为老弟,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刘老弟虽然是我的朋友,但对他的家世我还不是很清楚。”
刘庠灏推辞道。
“如果没有优厚的身世,你转告你那位朋友,最好离那位兄弟远一点。”
吴孟达劝告道。
“这个话你直接给他说,我那位朋友自然有自己交友的准则。”
刘庠灏说。
“你也不看看,围在那年轻人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有英国公张惟贤的孙子,吏部尚书黄嘉善的小儿子,后军都督府指挥使萧候爷的一儿一女,像我这样的身世是最不济的。我让你转告他,是为了你的那位朋友好!”
吴孟达再一次劝告道。
“谢谢提醒!不过这个话我还是不能说。”
刘庠灏瞟了吴孟达一眼,转过身向来路走去。
刘景仁薅了一大把白蒿,站起身来,摸摸口袋,掏出一只废弃的装文书的绸袋,正准备将白蒿装起来。
“入画,去到马车上拿一个包来。”
徽媞吩咐道。
“不必了。”
刘景仁把绸袋放在地上把白蒿包起来塞进去,看到徽媞穿的淡蓝细罗单衫,回头说:“春天风大,气候变化也多,应该穿厚点,小心感冒!”
“感冒?什么是感冒?”
徽媞睁大了眼睛。
“哦,感冒大概就是风寒吧。”
刘景仁微微一愣。
“让你穿厚点就穿厚一点,不要打叉。有事了让小德子给我说一声,我住在外城蒜市口斜帽儿胡同第三家。”
刘景仁又一次吩咐道。
“我该走了,时间长了对你不好。”
刘景仁转过身向山坡上走去,回头想了想又说:“场子的事,你放心!”
很快便消失在葱茏的枝叶间。
快走出园门的时候,入画到底还是追上来塞给他一个布包,他把白蒿装在包里,走出园门,“咦!你怎么先出来了?”
“受了一肚子鸟气!不想呆了。走,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去。”
刘庠灏着牢骚,吆喝着车夫,拉着刘景仁向鼓楼斜街跑去。
刘景仁把包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在白蒿软软的一团下边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他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流。“你应该多转一会儿才是,怎么早早就出来了?”
“遇到一个恶心人的家伙,好了,不说他了。文庙前面的盛德街有一家不错的馆子,是你的大同老乡开的,菜品不错,我引你去开开眼界。”
刘庠灏说。
马车在东西向一个不大的街口停下来。
刘庠灏带着景仁下了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到一个青砖砌墙翘檐高耸的红门楼前。这时天色刚刚擦黑,这家门前的灯笼已经先亮起来了。
他向门前站着的两个仆役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拉着刘景仁进了门。
前面是一个不大的廷院,穿过中堂的后门,又是一条稍暗的甬道,两边是一个个关着门的包间,门口各有两盏花灯,花灯下站着一个袅娜的女子,里面能听到喝酒唱歌的喧哗声,刘庠灏打开西的一个包厢,把刘景仁让进包厢,又对门外吆喝了一声:“去把阿媛叫过来。”
包厢内有一个不大的圆桌,向南隔着一个镂空的园门,门内还有一个下沉的池台。
不大一会儿,一个2o多岁容色艳丽的姑娘跑过来,“阿媛,把你这儿的招牌菜端上来,再准备一瓶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