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时看一眼,她就会现,桌上椅上铺着的宣纸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一一划,潦草地、急切地重叠在一起。
爱一个人能持续多久呢?有人是半个月,有人是半年,但也有那么些人能持续一辈子,哪怕以后老了死了,骨头化成灰,也想跟她拌在一块儿。
“元帅,去哪儿?”
四周突然想起一片惊呼。
贺江河拂开身上的酒气,翻身骑上自己的麒麟从兽:“去看花,先走一步。”
众人连拦都来不及,就见他们元帅消失在了门外。
长乐撑着下巴坐在庭院里,后知后觉地想起,马上就是年关了。
自从成亲,每次过年都是两人一起进宫守岁,今年她要一个人去了吗?怪孤单的,皇弟有海清陪着,母后有父皇陪着,就她身边空空荡荡。
母后给她的信里说这花种出来会长出她的驸马,怎么可能嘛,虽然那几个岛屿上人丁稀少,十分轻松就能攻占,但算时间他怎么也要年后才能回来。
嘟着嘴,长乐不太高兴,干脆起身去鸳鸯花跟前,企图摘花泄愤。
然而,刚摘下一朵,她就听见了风声。
将花放下去,她往外一看,有人踏着地上的积雪,正飞快地朝公主府跑过来。
眉目朗朗,眼神灼灼,那人隔老远就跳下从兽,风一般地奔向她。
冰凉的雪风将她包裹,接着就是隔着衣裳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长乐眼眶红了:“怎么花里还当真能长出驸马来……”
贺江河喘着气,紧紧地抱着她:“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她迷茫。
贺江河没多说,只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而后欢喜地带她进屋:“走,准备年货进宫守岁去。”
“好!”
长乐也懒得问了,夫君回来了就好,有人帮她提东西喽。
烟花在宫城上空绽开,一朵又一朵,占满半个夜空。
主宫里摆满了珍馐佳肴,灯火通明之中,纪明宸小心翼翼地护着又怀了身子的海清,瞪着长乐道:“不许让她喝酒。”
长乐直撇嘴:“只有你才那么不懂事,海清有身子了还带她去街上瞎逛,险些遇刺。”
“我能带她出去就是有办法护住她的。”
纪明宸立马狡辩。
但还是没拦住明意一筷子扔他头上:“胡来!”
哀嚎一声,纪明宸立马往海清肩上一倒:“母后打我呜呜呜。”
海清:“……”
在她肩上哭这玩意儿当真是平日朝堂上那个凶神恶煞的帝王吗,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她这是怀的第四个孩子了,熟门熟路,没那么娇贵,但她不想在家宴上说这事,毕竟长公主夫妇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她怕惹了他们不快。
然而,事实证明,不管是长公主还是驸马还是上头坐着的太上皇夫妇,似乎都没觉得不妥,生不生孩子在他们看来只是不同的选择,况且都还年轻,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