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哭笑不得,“怎么今年的正服比去年的还夸张。”
姜沂川将视线移开,没有说话,知道宋氏皇族对金子的喜爱是非常夸张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有金的成分。
宋幼珺来了之后没站多久,皇帝和皇后就被宫人侍卫簇拥着走出来,所有人一同行礼。
皇帝高兴得满脸笑意,冲宋幼珺招手,“岁岁,老三,过来。”
宋幼珺和宋霁走到皇帝面前颔,“父皇。”
宋氏皇室的嫡庶虽分得不明显,但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只有四人穿得衣裳是代表着南珑的黑金色,看着才像是一家人,不免引起别的妃子心绪万千。
一众人出,前往大赏会的场地,皇后亲昵的牵起宋幼珺的手,将她落在身边,笑眯眯说,“岁岁的模样真是越来越标致了,长成个大美人儿了。”
宋幼珺随着笑,“都是母后的容貌遗传的。”
皇后仿佛开玩笑道,“心里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母后给你说亲去。”
她惊讶的扬眉,“暂时还没有,我还想在皇宫里多玩两年。”
宋幼珺十七岁了,按道理也该出嫁,但是帝后二人都舍不得,所以将她的婚事一再耽搁。
听她说没有,皇后也不勉强,与皇帝说说笑笑,只是一直将她的手拉着不曾放开。
山庄和大赏会场地的距离并不远,也就几百米。
旷野以北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往南的边界都被高高的木栏围住,那些没有身份的百姓都站在木栏外看,围得密密麻麻。
旷野各处都是来回巡视的侍卫,场地管理的极其森严。
两边摆着一排大鼓,方才的鼓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一起敲响的时候声音震耳欲聋,能传得很远。
其他进贡之国的使者已经全部就位,坐在划分好的区域里,前方立着各国的旗帜。
宋幼珺放眼一扫,就看见了北昭的旗,明黄色的旗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昭”
字,正在迎风飘扬。
场面十分壮观,用文字或者语言是很难描述的,宋幼珺的视线遥遥眺望,看见山林与云相接,在凉爽的秋风之中,感受到了南珑国势的波澜壮阔。
现场百鼓齐齐敲响,各国使者同时起身,恭迎宋氏一族入场。
帝后的座位要比旁人高出许多,往下依次是宋幼珺和宋霁的,再是妃子和其他皇子,如此一来宋言宁与宋幼珺就离了好远,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由于场地过大,宣读开场词的大臣就有好些个,分别站在各国使者的区域前,表达了南珑的热情欢迎。
接下来是一场盛大的歌舞表演,所有舞女都是皇帝安排给各国使者们取乐的,如此一来众人都看得十分认真,仿佛在挑选什么物品。
这些不必要的活动和麻烦过场持续了很长时间,宋幼珺的脸上一度出现不耐烦的神色,时间一长现场的气氛就欢乐松懈许多,很多人甚至能离席。
宋幼珺坐的久了,腰背有些难受,便起身想到一旁的空地走走。
宋言宁一见她动身,也跟着溜出来,挤走了一旁的禾儿,充当宫人的角色扶着她,“皇姐,这也太无了,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比赛啊?”
“我哪知道?”
宋幼珺揉揉脖子,已经开始疲倦了。
其实她对那些比赛什么的也没兴,这一身行头实在是太重了,她肩膀脖子都酸痛不已,可这祭天大赏刚开宴,她是不能缺席的。
“太累了,我脖子要断了。”
宋幼珺哀嚎一声。
宋言宁听后便左顾右盼,低声道,“要不咱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你这衣裳脱给我,我假扮成你坐在那里,你回去休息。”
宋幼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你不要命了?这么蠢的方法也能想的出来?”
宋言宁摊手,“那没办法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宋幼珺感觉腰背好受些了,就往回走,远远看见众人之中坐着的姜沂川,在一众花枝招展的颜色里,他的衣裳倒显得很明显。
姜沂川在想什么呢?北昭来的使者他认识吗?他会不会也想回家呢?
正想着,忽然一声极其响亮的哨声刺破晴日,划破了热闹的歌舞丝竹,宋幼珺看见一支箭从远处飞向空中,在眨眼间就射中了正在起舞的一个舞女,惨叫声骤然而起。
“啊——!”
紧接着那些巡视的侍卫之中,竟有许多人抽剑刺向身旁的侍卫,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侍卫就厮杀起来,空中数箭起飞,往场地上乱射,许多人躲闪不及当即中间。
宋幼珺一慌,根本来不及反应,视线里触及血色的一刹那,她听见有人喊,“有刺客!”
紧接着惨叫声拔地而起,此起彼伏,入耳如利剑一般。
薛筠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宋幼珺身边,一向沉稳的她此刻语气中也带着慌乱,“公主,有刺客潜入了侍卫队,我们需得快些离开这里。”
方才还是欢声笑语的场地一下子就乱作一团,到处逃跑的人将周围变得混乱不堪,羽箭在空中乱飞,这时候若是乱跑很容易中箭。
她呆呆的站着,眼睛里倒映出突如其来的暴乱。
“皇姐!”
宋言宁一声破音的叫喊在耳边炸开!
她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支箭从半空飞而来,锋利无比的箭头直指她的脑门。
薛筠扬手抬剑,准确的挡住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