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亭将饭菜端上桌摆好,才去房间叫风郁。
“风郁该吃饭了。”
风郁这才从窗边的小榻上起来,“麻烦丹亭小姐了。”
“这没什么,叫我丹亭就好。”
丹亭甚少与人交往,也很拘谨,但风郁落落大方的样子让丹亭也放松不少。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饭间很安静,吃完饭倒是风郁自告奋勇帮忙收拾,丹亭没有拒绝。
往后日常便是一日三餐加上风郁每日不断的药。丹亭每日都要照顾草药、阅读医书充实而平淡。风郁每日会帮丹亭干些杂活,然后在山间走走。
日子就在这稀松平常间过去,山间的日子少了俗世的烟火,更显得清静而枯燥,对丹亭来说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她自小便是如此长大,对风郁而言,是对难堪往事的一场逃避,不管怎么说,这样稀松平常的日子两人的相处却意外的和谐。
在这样的时间里,两人也从普通病患的关系展为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两人的交流也不像之前那般客气疏离。
风郁对丹亭有了更深的了解,丹亭是个孤儿,承蒙其师傅养育长大,可惜师傅两年前去世了,便只剩下丹亭一人在这荒凉的山谷间生活。而风郁的情况早在那日询问时丹亭便已经得知。
“丹亭你没想过去外面生活吗?”
池塘边,丹亭和风郁并排坐着,这两日风郁教丹亭学习垂钓。垂钓的池塘还是风郁在山间行走时偶然现,池水碧绿,鱼多而肥,池塘边一圈的杏树,正是杏花开的季节,满目缤纷的洁白,让人觉得惬意异常。
钓鱼的间隙,气氛安宁却有些无聊,风郁寻着话头问道。
丹亭摇摇头,“小时候师傅带我出去过一次,住了几日,我觉得还是山里的生活好些。”
“也是,世事繁杂,远不及这里简单而平静。”
风郁若有所感。
“风郁呢?待你病好后,你想去哪?”
丹亭转头看向风郁。
风郁愣了愣,“我?没想好。从前为这病,父母没少操劳,而我整日卧在床榻之上,除了书籍为伴,再无乐趣,如今这病快好了,或许我会想去周游四方,去朝堂当官好像也不错,什么都很不错,却又什么都差一点。”
丹亭觉得风郁话中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她脑子笨,心中除了医再容不下其他,师傅也曾说过丹亭于医是天生之才,于世事交往上却是白纸一张,所以隐于世才是丹亭最好的选择。
丹亭又想不出说什么好,只好沉默,这是师傅教的,沉默有时是最佳选择,丹亭只好将视线转回池塘。碧绿的池水平静异常,没有半点鱼儿上钩的痕迹,丹亭不免有些失望。
“丹亭,我还未问过你那时为何会救我?”
风郁突然问,丹亭转过头想了一下,决定把真相告知。
“我久居山间,除了每日饲弄草药,没有真的医治病人,师傅说十八岁才可下山行医,那日我见你身中百日红之毒,还有罕见的瘔症,所以就。。。。”
丹亭的话没有说完,吞吐到后面就不言而喻了,风郁看着丹亭罕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自然明白这是把自己当小白鼠了,一时间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丹亭本来还沉浸在羞愧之中,哪里料到风郁竟然笑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看向风郁。
风郁笑了一会儿,才对丹亭解释道,“没什么,原以为你救我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的空白大话,原来竟是如此简单的理由。”
“自然是有师傅不能见死不救的训诫的。”
丹亭认真回道。
风郁没有再多说,丹亭却不待他回话,因为鱼竿动了。
“鱼来了!!”
丹亭说着便手忙脚乱的转动鱼线,风郁看着丹亭,眼神有些深沉,其实刚醒的那一日,风郁就在戒备,防着丹亭,毕竟谁能那么好运遇到一位神医呢,原以为会是那些人又出了什么阴损招数,或者丹亭本身便有什么别的企图,还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风郁心中小小的唾弃了一下自己,看着丹亭生疏慌乱的动作,便开口讲道,“不要往前扑,向后压身,再转快些。”
丹亭得了风郁的话,按照风郁所说很快就将鱼钓了上来。
看着不过巴掌大的小鱼,丹亭很是怀疑,自己刚才费了那些力,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小鱼还这么难抓?”
风郁忍着想笑的冲动,安慰道,“小鱼年轻力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