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傅罗不由自主地后退,心情忽然比死了还难过。
过了好大一会儿,傅罗和方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异常,虽然傅罗仍旧低着头躲避,可是在这种气压之下她仿佛要想起很多事,方寻冲动的表情几乎变成了她脑里的一种动力,一直催促着她不能躲避要想起来。
“傅罗。”
云笙温柔地呼唤。傅罗本来绷得很紧的神经顿时就轻松下来,仿佛刚才立在了高高的山顶上,现在终于有了台阶下,傅罗的眼睛里自然流露出那种释然和愉悦,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
方寻冷笑一声,“你瞧瞧,有的是人关心她呢。”
然后看看云笙,“她不是特定喜欢哪个人,而是喜欢人家身上那种纯净圣洁的佛气,谁有那个她就往谁身边凑。”
卓玉脸上仿佛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或者经过了几百年,他都已经忘记应该有什么表情,秀丽的眉毛轻轻皱起来,像是带着雨滴的空竹,伫立无声,他看了云笙和傅罗一眼,然后从傅罗身边走了过去。
傅罗的心脏已经跳的疼,卓玉最后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鼻子酸酸的,一股热气直往眼睛上涌。她想起在哪个大殿里仿佛有那样一副图画,半面画纸都是黑暗的,用种肮脏的画风描绘的,画面里的男人背着站在那里,整个人被黑暗浸透了。好多人给这幅画取名字,然后还随意写在上面,例如:肮脏的堕落,永远的耻辱等等。
这幅画成为别人泄情绪的东西,还不如茅厕里挂着的风景画。
大家指指点点地笑骂着,有一句话写的最为经典,那句话就是:夺取他的光明,夺取他的圣洁,他将一文不值。
傅罗第一次没有心思做任何事,就连云笙和她说话,她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好云笙一直是个宽容的人,只是陪在她身边。
在现代,他们这样就叫压马路,一个毫无目的,一个在她身后静静跟随,渐渐地竟然走出了一些温馨的气氛。傅罗站在池塘边,池塘里的鲤鱼轻轻一跃,把她吓得后退了一步,自然就撞上了后面的云笙,她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恍然大悟地回头,“哦,云笙。”
眼睛里有愧疚,仿佛是责怪自己为什么总是忽略他。
云笙就像一练清澈的瀑布,清洗去所有人身上的尘土。傅罗每一次在他身边,心里都会感觉到无比的宁静。可是这一次,她心中的烦躁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傅罗捏紧手指,掌心一阵刺痛,她恍然低下头,看到手里的东西,才想起原来自己手里还拿着这个木盒,里面的重要信件,她还没来得及看。
“云笙,我,我急事,我现在要回去……”
傅罗慌张地找理由解释,眼睛都不敢看云笙。
“你怎么,也,跟,我一样了。”
云笙笑她说话磕磕绊绊,从腰里拿出一支笛子,“本来,要,吹笛子,给你听,不过,也没关系,改天再……”
云笙怎么会忽然想起吹笛子给她听,傅罗已经没有时间想太多,慌忙点了头就向前跑去。
云笙看着傅罗慌张的背影,嘴角依旧上扬着。她小时候曾蹲在地上,笑看坐在台阶上的他,说出许多话题想引他说话,里面包括:你会骑马射箭吗?舞剑会不会?都读过什么书?你衣服上的宝石很好看!对了,你会不会吹笛子或者弹古琴。
那些事,她大概已经忘记了吧!
云笙重把笛子放回腰间,还好,他还有很多时间来回答她的那些问话。
起风了,衣衫在空中招展。前太子殿下,琴棋书画绝于一时,只是她并不知道。
那样的风采最起码应该给她看看才好,毕竟她曾问起过,不过那时他尚无法回答罢了。
第五十八章她把他封印住了
傅罗进了屋关上门,一边打开木匣子一边往床上坐,伸出手去摸,手指摸到头,迟疑了一下,然后马上把被子拉起来。
小狐狸不见了。床铺冷冷的,应该是走了很长时间。傅罗的心沉下来,为什么它总是会离开,不愿意呆在她身边,想到这个胸口就无比的难过,失神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把木匣子里的信抽出来看。
是绯衣的亲信。上面说,知道傅罗的行踪之后,林寒就已经到落剑山庄来找她了,可是最近忽然联系不上,所以才会叫人到落剑山庄附近来找。还说,希望林寒有和傅罗联系过。
傅罗和林寒只在没有进落剑山庄前通过一次书信,傅罗以为林寒已经回到山派去了,没想到他会来落剑山庄找她。绯衣和林寒联系不上,林寒也没有跟她通过信,那就意味着……傅罗的心变得烦乱无比,她仔细想想,不难想到随心谷弟子刚才的一句话。
“师妹,你不是捡到了一块玉牌。”
玉牌。林寒身上带着一块傅罗送给他的玉牌,一面刻着“林”
字,一面刻着“云馆”
,这块玉牌用蓝色的线绳穿起来,下面还有好看的蓝色丝穗。
傅罗站起来,点着桌子上的油灯,然后把信函烧掉,想了想无论如何也要去找那个随心谷弟子去问一问。仿佛那个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至于小狐狸,她也只能尽量在周围找一下,如果它故意要藏起来,她也肯定找不到。
傅罗又看了一眼床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转眼之间……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方寻,方寻主动向她说起过小狐狸,也许是小狐狸回去找方寻了,或者被方寻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