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把板栗树划出了集体公粮的范畴。
李海平不信邪,一连摘了三年的板栗,连年吃的胃犯酸水,犯了肠胃病。后来她就想让苏嫣家砍了做柴烧。
这棵板栗树是苏嫣的爸到这边第一年种下的,这么些年过去,看着这棵树,家里人都觉得还是她爸挺直着腰杆守护着他们。要说砍,苏智宁愿把李海平砍了,也不会让人动板栗树。
村集体觉得苏家穷的家徒四壁,给他们留下一棵板栗树也不为过,这么些年闹下来,有水浇水、没水旱着,板栗树竟还活着。
今天正式入秋,三四米高的板栗树上又是硕果累累。只是村子里的人再饿再馋也不会打这棵树的主意。
苏嫣把铁锅里的水舀在潲水桶里,免得被人现这是干净水。她提着潲水桶来到院子里,往板栗树的根部浇水。
浇完水,又伸手往树干上抚了抚,就像是跟板栗树打招呼一样。
李海平从泥巴墙那边探出头,看了一会儿喊道:“丫头,你还敢摘板栗啊?”
苏嫣头也不抬地说:“肚子太饿了。”
苏嫣把地上掉落的果苞用脚踩开,把板栗捡入盆里,叮当作响。
嫩绿色果苞里的板栗也是绿的,还没成熟,她就踢到一边去。深绿色果苞的板栗就成了褐色,可以捡起来。
苏嫣也不回避着李海平,跟李海平说:“姨,你今年胃口不错,再来点试试?万一吃了没事呢?”
她顿了顿说:“有事挺过去就好,总比饿死强。”
李海平还记得肠胃病肚子绞在一起疼的痛苦,她摆着手说:“你们吃你们吃,你们年轻吃了没事。”
“想吃你自己摘。”
苏嫣专心把地上的板栗拾起来,就听李海平说:“不了,我家还有苞米面,够吃。”
苏嫣勾了勾唇角说:“也是,你们家什么条件,我们家什么条件,你犯不着吃这个。”
李海平略有些得意说:“嗐,也就点苞米面。”
苏嫣把矮墙上的棉帽戴在头上,喊来苏智打果子。李海平怕砸到她,躲到屋里去了。
苏智先晃了晃板栗树,又用木棍抽了几下枝杈。
有的果苞从树上掉下来,如刺猬一样的果苞炸裂开,褐色的板栗从里面滚在一边。一个掌心大小的果苞里能有三四粒板栗。
这东西能放一段时间,干的果苞和外壳也能烧火,头几年“苏嫣”
经常当着李海平的面拾板栗,然后拿去烧。
可今年不同,苏嫣把满地的果苞拾到盆里,有些浆汁流出来的,虽然可以做染料,苏嫣还是用脚踩在上面,将板栗挤出来。剩在土面上的果苞被踢到一边,等干的时候再烧。
她跟苏智足足收获一盆的板栗。
苏智端着盆往小燕家里去,苏嫣跟在后面,余光里李海平还在窗台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