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泼黛揉蓝画不成,暝色仍含紫。有些事就是努力了也不会有回报,因为努力是常态,回报却是随机的。
——《夜光夜话》
清早六点,是余白准时来黎家送信的时间,他按照惯例按下门铃,等待黎为哲给他开门,可今天大门一开,门里却站着叉腰以待的黎夜光。
余白一愣,她已经伸出手来,“把信给我。”
余白连忙把信递给她,怀着小小的期待问:“你要看吗?”
黎夜光用手捏了捏,还真是厚厚一叠啊,她撇嘴回答:“太长不看。”
“哦。”
余白低头,转身要走,她却冲他勾勾手指,“进来。”
余白眨眨眼,好奇但是听话地跟她走了进去,大门刚一关上,黎夜光一个反手就扯住他的上衣,余白毫无防备,突然就被剥了个精光,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
他右肩本就有一块烧伤的疤痕,再加上昨晚替季师傅挨了一棍,现在疤痕加淤紫,整个肩膀都肿高了一公分多。她拿起一瓶红花油,把他按到沙上坐下,“你是不是从小就蠢?你一个画画的人,右肩受伤,真打算罢了是吧?”
余白还没来得及回答,右肩就是一阵火辣的热感,她用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推开红花油,药力渗进皮肤,他白净的肩头全部红起来,顺着脖子向上蔓延。余白咽了下口水,紧张地问:“夜光,你愿意理我了?”
“不愿意。”
“哦。”
他再次蔫了,“你是怕我画不了壁画耽误展览,对吧?你别担心,我左手也能画画的……”
黎夜光猛地加重力道,按得他哀嚎一声,她没好气地说:“左手也会画画了不起是吧?所以右手伤了也无所谓?”
“不是、不是……”
余白赶紧摇头,“我是不想你生气。”
“我见到你就会被你气得半死,你还说不想惹我生气?”
她哭笑不得。
“我知道,我没有完成你的三个要求……”
纵然余白有万般不是,但他也有一点好,就是老实,认起错来格外诚恳。可黎夜光眉头一动,打断他的话问:“季师傅什么时候走?”
“一会就走了,我给你送完信就要去火车站送他的。”
他难过的时候连眉毛都会耷拉下去,黎夜光实在没眼看,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把衣服丢给他,“把衣服穿上,我和你一起去。”
因为是工作日,又是清晨,火车站的旅客并不多,季师傅和刘哥并排坐在站外广场的长凳上,刘哥掏出一根烟点上,很难得,这一次季师傅并没有叫他把烟掐了。
“你离开后打算去哪?”
明明是包好烟,刘哥却抽得索然无味。
“还不知道。”
季师傅摇摇头,“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以为那里是自己的家了,其实并不是啊。”
“老爷子不是心狠的人,你要是服个软,他也不会真的赶你走。”
刘哥连抽三口,越抽越苦,自己主动把烟掐了。
季师傅笑而不语,隔了一会他突然问刘哥:“结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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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兮刘哥一怔,“当然好啊,有媳妇在家等你,有孩子缠着你,在外面再忙、再累都觉得有动力……”
季师傅听他滔滔不绝,嘴角不自觉地浮出羡慕的笑容,“真好啊……”
“怎么,你也想结婚了?”
刘哥啧啧嘴,“不过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太大,还有机会!”
“当时余白要下山参加展览,我不同意,你和我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不去做,到老了该多遗憾啊。”
季师傅望着浅蓝色的天空,轻声说,“而我注定一辈子都是遗憾的。”
“季小河……”
刘哥打了个激灵,瑟瑟抖,“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
季师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你为什么画不好画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