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提着两瓶啤酒再回到阳台,周濂月去栏杆那儿站着了,点了一支烟。
雨已经停了,可还有一种蛛网拂在脸上的湿润感。
南笳走过去,递了一瓶啤酒给周濂月。
他接过喝了一口,便随意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栏杆是湿的,南笳也没管,两臂撑上去,喝两口酒,眺向下方。
这里的视野不好,也无所谓风景。
但雨天是独特滤镜,让糟乱的一切,都被洇润模糊出一种特殊美感。
忽略那些物体的实体,单单只看倒影在湿漉漉地面上的灯火,她觉得漂亮极了。
“周濂月。”
南笳转头看身边的人。
周濂月不应声,垂下目光看她。
南笳向着他靠近一步,“你冷不冷?”
他出来没穿着风衣。
周濂月仍然看她,还是不应声。
南笳再靠近一步。
风吹卷一阵湿润的香味送入鼻腔,来自她身上。
她突然一低头,将额头抵在了他肩膀上。
声音好轻:“跟你说个秘密。”
呼吸轻拂在肩头,隔着衣料依然感知到微热。
周濂月:“你说。”
“你可以低一下头吗?”
周濂月依言低头,她一下抬起脸,凑近到只余咫尺。
他们在呼吸对方的呼吸。
周濂月伸手,一把拊住她的后颈,却不是要使她彻底挨上自己,而是让她退远了寸许。
“先说秘密。”
这种时候,他依然可以这样冷静理智。
真的很可怕。
南笳笑了声,抬眼看着他,“……我以前……那方面的体验很糟糕。所以前几次不是故意。以后我会克服。”
周濂月注视着她,“邵从安?”
“嗯哼。”
南笳耸耸肩。
“你上回对郑瀚倒很游刃有余。”
“你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是演技,还是你最不屑最低劣的那种。”
“我看你现在也像是演技。”
南笳笑得肩膀微颤,“那也得我敢。对你这种人,我还是说真话比较好。”
“现在是真话?”
“你觉得呢?”
她还是笑,眼底情绪却一眼看不穿。
周濂月不再出声,拊在她颈后的手掌微微一用力。
她再度凑近。
近到已然无法正常呼吸。
但他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她抬眼,试图去看他的目光,分析他的意图,但好像,被眼镜片过滤之后,任何目光都会变得冰冷而无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