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贵人:“……%¥&*%#(那是我的宝贝羊!)”
夏洛荻:“失言了,娜娜的宝躯还容光焕否?”
……
碧华宫原名不叫碧华宫,而是叫做“对月楼”
,属于“三宫六楼十二堂”
中的“六楼”
之一,乃是供嫔位及以下的妃子所居住。只是因“对月楼”
的殿不少,也足以作为“宫”
的品阶,又因为宫内以苍松翠柏、草木花石出名,这才改为了碧华宫。
其他想看热闹的妃嫔被德妃以不能添乱为由打回去了,夏洛荻便同婧嫔、月贵人一道来到了她们所住的这处碧华宫。
事在中元节齐王妃的案子之前,迄今已过小半个月,很遗憾小羊娜娜的宝躯未能留存,早就被月贵人火化供在宫里,而案时小羊在婧嫔宫门口吐的血也已经被刷洗得干干净净。
“当时娜娜就躺在这个地方。”
月贵人眼眶蓄起泪水,不顾他人目光,往地上四仰八叉地一躺,“就这个姿势、这个位置,她死得多惨呐。”
婧嫔听不懂她在讲什么,见她呜哩哇啦地说了一长串,还躺在地上,作为一宫主位,察觉到后面路过其他宫人的指指点点,脸上烧得疼。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起……你怎么也躺下了?!”
夏洛荻也躺在地上,向月贵人确认道:“是背对那边那处夹竹桃吗?”
月贵人:“对对对,一定是婧嫔这个死女人想拿我的娜娜炖汤,娜娜好不容易跑出来,结果没能回到我那里就毒了!”
夏洛荻:“贵人冷静,夹竹桃对人也有剧毒,拿来炖汤岂不是自杀?”
月贵人:“我哪知道,也许这女人脑子不好使呢?”
婧嫔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更气了:“你们都不觉得丢人吗!”
夏洛荻从善如流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沿着她们描述的路线,绕过两座月季花坛,来到了婧嫔宫室。
在她的宫室后,有两棵贴着墙栽植的老榕树,榕树看起来已有百岁了,枝繁叶茂,枝干上的气根直插入地底,旁侧遍植夹竹桃,正开着粉白二色的花朵。
“便是这里了,我们那几日找了一圈,只有这里的叶子被啃了,想来是那只羊自己从月贵人那里摸过来胡乱啃的。”
宫女道。
前几天夏洛荻办齐王妃的案子时宫里下了倾盆大雨,连她住的清岙堂的牌子都冲坏了,更不要提碧华宫这里的痕迹了,什么羊蹄脚印早就没有了,只有夹竹桃上几许泛黄的咬痕昭示这里被啃过。
夏洛荻摘下来一片叶子,对比了一下,道:“不是人为手摘,的确是羊啃的无误。”
月贵人连连摇头:“娜娜怀着孕,她的饲料都是我让内监们仔细调配的,怎么会跑到婧嫔这里来吃这种叶子?我们那里的牛羊马经过驯养都很乖的,一般不会吃自己没见过的叶呀草的。”
夹竹桃并不生长在大宛,莫说羊了,月贵人也是来了大魏之后才第一次见。
婧嫔昂道:“月贵人,现在案情已清,你的羊就是自己作死,和本宫一点关系也没有,小心点注意言辞,本宫还要治你犯上之罪!”
她说完,对夏洛荻傲然道:“这回算你处事公允,本宫……你在吃什么?!”
婧嫔色变,指着刚摘了叶子塞进嘴里咀嚼的夏洛荻尖声道:“你不是说那叶子有毒吗!你疯了?!”
“无妨,夹竹桃的叶子是微毒,要想中毒,少说得像羊那样吃上小半斤才作。”
夏洛荻一边嚼一边品,品到最后,出了一声奇怪的疑问音,随后又转到前面的花圃,将自己附近的每一片叶子都摘下来尝了一遍。
婧嫔有点害怕了,她对夏洛荻讨厌归讨厌,但绝不想让她在自己的宫里出事牵扯上自己。
“你到底在干什么……”
夏洛荻将附近大多数花草树木的叶子都尝了一遍,表情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对月贵人道:“月贵人,你说过养的是一对养,也就是说工作还有另一只公羊?”
月贵人点头:“对,娜娜走之后,托托这几天都吃不下饭。”
夏洛荻:“那您的托托可以借我用一用吗?”
半盏茶后,月贵人宫里的宫女牵来一头雪白漂亮的小羊,看它蹄子都打磨得晶亮晶亮的,想来平日里月贵人对它照顾得甚好。
夏洛荻蹲下来摸了摸,看小羊的眼神没什么精神,便牵起它开始在婧嫔的宫里遛。
“她别是进宫之后,憋出了什么问题吧?”
婧嫔偶尔在宫里接见她娘时,常常听见她娘转述户部尚书王大人对大理寺卿夏大人的抱怨。
夏洛荻此人简直是个怪物,她手里几乎掌握着朝中一半官吏的大小隐私,办案抓官毫不手软而且是挨个处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落到她们老王家头上。
尤其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街上被夏家那个小魔王暴打一顿之后,她老王家对夏洛荻的怨念就更深。
……疯了也好,人活成她那样,迟早要疯的。
婧嫔正默默地想着,就见夏洛荻牵着的小羊托托四处闻嗅了一阵,便径直朝后院夹竹桃所在的位置前去了。
月贵人大惊失色,连忙跟上去,只见小羊一路溜到了夹竹桃跟前,本来食欲不振的它此时此刻上身直立起来,刨着蹄子想要去啃上面的夹竹桃叶子。
“托托!”
月贵人连忙上去一把将小羊抱回来,惊异不定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