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挺隐晦,藏在一个胡同里。外面看高门大院,作古的院落,门口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溜儿的豪车停得远远儿的,满满当当一字排开,需要人步行过来。
院落里八角宫灯悬挂,海棠花开得正好,四品中“西府海棠”
居多。苍白中晕染胭脂色,虽说海棠无香,红烛高挂处海棠灼灼,别有意儿。
“漂亮。”
林姣隐约认得“八棱海棠”
和“冷花红”
,她挺喜欢海棠花,也便喜欢这么个地儿。
“是吧?”
余森嘴角略微挑起,勾起一个晃眼的笑,他有些得意,“你回来的时间赶巧儿是这时候,海棠开得好。”
“余先生好。还是之前的包间吗?”
看样子余森是熟客,一进来就有人微笑着迎上来。
“嗯。你把菜单拿来,我要换掉几道菜。”
余森按照林姣的忌口和偏好跟她交代了几句,一路已经被引上了楼。
时间毕竟不早,尝过它的几道招牌菜,林姣也不敢太放纵食欲。
吃完饭才开始谈正事,余森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扔给了她。他查得挺细致,丢给她的资料齐全。他基本把天晟的经营状况、背景,甚至是背后董事会的渊源翻了个底儿朝天。
林姣马上要接手的荆厦不归eros总部所有,它是西蒙名下的。荆厦和天晟两家公司属于竞争关系。
西蒙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人士,追求时尚和艺术的同时,他一样紧握着钱财和名利。心思手段比谁都多,小算盘打得挺好。
“你怎么想起来盯上天晟了?没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倒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啃。”
天晟是一家行业的公司。在业界并不是鳌头,没口碑没业绩,但它却排得上号,因为它背景深厚。这是一个集团董事拎出来给儿子练手的。
用余森的想法来形容,大概就是:形同鸡肋。
先不提这块骨头不好啃,就算啃得动,也没有多少价值。既然得不到太多利润,也没锦上添花的作用,那还费什么劲儿收购啊?
“收购了的确没什么用,可是不收购留着碍事儿啊。”
提起来林姣也觉得头疼。
经营妥善了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利润,但是放着不管,那个董事脑子进水一样给自己儿子提供资金,赔本了还耗着。
余森沉吟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歪点子,“要我说,你还不如……”
话未说完,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他们没叫什么服务,来人门都没敲,自然不是这里的侍应生。来的,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女人。
“余哥哥,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没空吗?”
人还没踏进来,一个酥软的女声飘了进来,勾着点嗔怪和埋怨的味儿,声音却是绵软至极。
这一声“余哥哥”
叫的,嗲得让人酥掉了半边骨头。
林姣抬了眼,往门口望过去。
看着是个小姑娘。光洁的额头,明快修长的眉,纤丽水润的眸子,宽松的米色针织衫在套着薄款毛料长风衣,下身是一条短裙,搭了英伦风的短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