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还在聊天打屁的城北棍夫,匆匆循着方向扭头,未等抽出哨棍。
乓!
当其冲的一个老棍夫,已经被司虎当头棒喝,像醉了酒的小娘子,扭捏着栽倒下去。
“打死他!”
余下的城北棍夫,才突然如梦方醒,怒吼着围过来,各自手里端着哨棍。
“揍他,爷给你们加银子!”
周汝林也看得心惊肉跳,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上次请的棍夫,似乎也有这大块头。
乓!
背上受了一棍,司虎冷冷回头,抡起哨棍扫去。
下黑手的老棍夫,摇头晃脑地倒下。
余下的四个,看得神情懵,不敢再轻举妄动,又见司虎拾起第二根哨棍,吓得急忙抱头就跑,任凭周汝林喊破了嗓子,愣是头都不敢回。
周汝林拔了腿,急忙要往后窜,不曾想跑了几步,腿软了跌倒在地。被司虎追上踩住袍角,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徐牧稳稳迈着脚步,走到周汝林面前,只觉得有些好笑。
“周兄何故如此。”
“驴儿草的,你、你哪里是什么书生,是上次的棍夫!”
周汝林终于认出来,神色之间,变得更加惊惶。
按着他的想法,徐牧肯定要动手削他一顿,毕竟约架这种事情,打输的一方,往往都是灰头土脸的。
“家父周、周元。”
但凡在望州城,巨富周元的名字,向来都好使。
“驴儿草的!你要作甚?区区一个棍夫,你还敢打我不成!”
“司虎,把人扛到院屋里。”
在旁的司虎听见徐牧的话,微微一怔后,整个把周汝林扛了起来,往破院里走去。
“驴儿草的,好胆!家父乃是周元!”
徐牧提起哨棍,冷冷抽了下去,痛得周汝林龇牙咧嘴。
这一下,周汝林是不敢再乱喊了,缩着脖子,惊恐地看着徐牧。
如他这般的纨绔,哪里会受过这种待遇。
嘭——
司虎虎背熊腰的身子,如同揪小鸡一般,将周汝林重重扔在破屋里。顿时,又是一阵惨叫响了起来。
“周公子,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
徐牧冷着脸,沉声开口。
“尔等棍夫,若是动了我,家父必不会放过!”
徐牧笑了笑,抽出哨棍,朝着旁边的木桌,狠狠抽了下去。
巨大的响动,惊得周汝林又是眼皮一跳。
“夜黑风高,灯火无人,即便我现在把周公子杀了,也能逃出城去。”
周汝林瞬间没了脾气,只余豆大的汗珠儿,从额头渗到了脸庞。
“若要银子,我身上还有一些……”
徐牧摇着头。
他想要银子没错,但若是这么取了,性质就不同,若是日后报官,起码得落个打劫的罪名。
大纪法律严苛,对于劫匪之流的刑判,至少是流放千里。
“我已经替周公子取了东西。”
徐牧露出笑容,从身上缓缓抽出一份字迹未干的纸张。
“离着小狗巷不远的西街,有个年逾三十的好姑娘,待嫁闺中已经有十余年了,若是许配给周公子,她应当是高兴的。”
“那位又胖又丑的疤脸豆腐婆?”
“正是。”
徐牧不由分说,抓起周汝林的大拇指,便按了下去。
“驴儿草的!你松手——”
周汝林嚎啕大哭,拼命挣扎着。
可惜,纸张上的鲜红的指押,已经尘埃落定。
大纪律法,夫妻结亲,画了指押,再拿去衙门公证,便即刻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