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欢掩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一颤,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呢!不过,他既然没有
在公堂之上揭穿她,定然就是没打算追究这件事情,如此云清欢也放心了。
她扬头对上慕容瑾的深邃的眼睛,“是,王爷果然心细如!把张老板家的祖宅烧了的人是我,要杀
碧桃家人灭口的也是我。我这么做并非要加重她的罪行,只是为了让张老板与碧桃死心塌地的相信,只要
不搬到她,他们就不会安全。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他们不会到了公堂之上又改变主意,反咬我一口。”
“你思虑的倒是周全。好在你没有伤人,否则我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慕容瑾说这话的时候
是笑着说的,似乎丝毫没有责怪云清欢为了救自己而用了过分的手段。
见他这样云清欢忽然莫名的安心了几分,说起来当初她让芳姨去烧张老板家的祖宅,再让人追杀碧桃
的家人的时候,她心中还有很愧疚的。就算事后知道并没有伤及人命,她的心中也还有些堵得慌,总觉得
自己下手狠了些。
可是此刻看到慕容瑾知道真相后并没有责怪她,她心中竟然瞬间觉得安心了。
“你放心好了,我素来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以后别再错误的把我当成了对手,想来我是
不会与她作对的。”
知道慕容瑾是有心放自己一马,云清欢当然也不好不给他面子,因而语气也缓和了几
分。只是见他对姚语纯这般,她又有些疑惑,“我瞧着王爷虽然不喜欢纯姑娘,可是对纯姑娘却也有心了
。想来那日在公堂上那般秉公办理,也是为了让纯姑娘对王爷死心吧。王爷这么做能让纯姑娘死心自然是
好的,可是用这种方法让她放弃,想来就算真的达到目的了,总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王爷这么聪明,
总该知道因爱生恨的道理吧。所以我若是王爷的话,定然只直接将心思告诉她,纯姑娘也是个聪明人,想
来是不会钻这个牛角尖的。”
云清欢这番话原是要劝说慕容瑾的,可是越说声音却越低,心中越没底,末了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了,
竟轻轻笑了起来,低声道:“只是,感情中又哪有什么聪明人呢?”
慕容瑾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眼底的落寞尽收却不动声色。
云清欢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那时候若是她能稍微聪明一点点,也看得出来那个人对她的感情总是有
些牵强的。其实也不是她没有看出来,只因为真心爱那个男人,所以,就算看出来了,也总会自欺欺人的
视而不见。待到真的死在那个人手里后,她才恍然大悟,回过头去看的时候,才现自己在那段感情里,
原来什么都不是。
微微甩了甩头,云清欢收了心思,抬头却正撞上了一双清凉而深邃的眸子,想到自己方才莫名其妙的
情绪,云清欢觉得有些丢脸,她尴尬的笑道:“天色真的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慕容瑾却没有接话,依然只是看着她,不过与之前沉敛的神色不同,此时他的眼神则是毫不掩饰的上
下打量着云清欢。直到云清欢被他看的心虚的时候,他才收了视线,从身上取出一个锦盒递到云清欢的面
前笑道:“九姑娘打扮的确实素雅了些,虽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雅致,但到底还是少了些许的点缀。”
云清欢不明所以的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放着的竟是一个金镶玉蝶翅步摇。这种款式的步摇
随处可见,可是这一支样式却别致,更难能可贵的则是那玉的成色晶莹通透,碧玉无瑕,一看就知道是绝
好的东西。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云清欢自然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因而只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王
爷的心意我自当心领了,可是我素来不喜欢带着些东西,何况王爷的礼物也太过厚重了,我也受不起!”
慕容瑾却没有接那锦盒,反倒直接取了盒子里的步摇端详了一番,这才道:“昔年我去南疆的时候机
缘巧合得了一款天然的玉石,我看那成色极好,因而便叫人制成了一把玉箫送与我的母亲。剩下的便制成
了这支步摇。原也是打算送给母亲的,可是母亲却说,她上年纪了,不需要这些东西,叫我留着送给喜欢
的女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云清欢。
云清欢原就因为那一句“送给喜欢的女子”
连神经都紧绷起来了,如今被他那双沉敛的眸子一瞧,心
下更觉得慌乱,竟不小心打翻了桌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