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闹。”
木葛生淡淡道:“你才多大,回去上床睡觉。”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阵剧烈震动,整条街的建筑都随之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安平见过这种场面,当年阴兵冲出阴阳梯时也是如此声势,乌毕有见状脸色一变,狠狠地骂了一声,一把拽过安平,“妈的,跟我走。”
安平被他一路拖回城隍庙,乌毕有关门落锁,看他一眼,“你不害怕?”
安平心说哪里哪里,我见过更壮观的,说出来怕吓着你。
城隍庙仿佛是一道屏障,地底的震动消失了,房檐上的灯笼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四周寂静平和,连降雨都显得温润无声。
乌毕有却显得很暴躁,在原地转了片刻,一跺脚,重开锁,将庙门打开一条缝。
暴雨雷声顿时涌了进来。
两人扒拉着门缝往外看,门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木葛生站在街上,头顶风雨大作。
狂风将四周屋顶都掀了起来,地表开裂,无数裂隙像游蛇般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暴动,裂痕一路从长街对面蔓延至木葛生脚下,却像遇到了阻力,一声巨响,地表轰然塌陷。
然而木葛生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以他为界,长街断成两半,一半几成废墟,一半完好无损,某种令人悚然的力量被他生生遏止,两者不断角力,地底深处出模糊而庞大的怒吼声。一点荧荧绿光在雨中闪烁,是木葛生手里的山鬼花钱。
安平看得心惊,“他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
乌毕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整条街的结界都靠他维持,一旦后退,怨气冲垮城隍庙,整座城都要完蛋。”
“那你刚刚跳的将军傩舞有什么用?”
“老子他妈直接镇压了阴阳梯里的一半残怨,所以暴动才会出现的那么晚!”
乌毕有吼得安平耳朵嗡嗡作响,“但是没跳完,剩下的怨气直接被激怒了,接下来的反扑会更恐怖……不对。”
他眉头一皱,薅住安平头,“你为什么会知道将军傩舞?老不死连这个都给你说了?”
安平被他薅得直翻白眼,“你你你你先放开我……”
双方一阵争执拉扯,远处突然有惊雷炸响,城隍庙大门轰然大开,两人顿时被掀翻在地。安平一骨碌爬起来,“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身后乌毕有一脚飞起,又把他踹回地上,“妈的,总算赶上了。”
半空浓云密布,有悠长鹤鸣划破夜空,刹那间连暴雨都随之停滞,一缕光芒刺破乌云。安平眯着眼极力看去,光芒中有什么东西从空中降落,是一把拂尘。
乌毕有甩了甩头上雨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他俩在,今夜可以睡觉了。”
安平趔趄着站起身,看着远处光芒中出现的人影,“那是谁?”
“现任长生子,蓬莱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