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束薪显得有些无奈:“阿姊。”
“没和你说话。”
柴忍冬点了点他的脑袋,“吃你的饭。”
木葛生头一回见柴束薪吃瘪,憋笑道:“这菜色倒是别致,不知叫什么?”
“这是绩溪特产,我日常在家里做,手艺比较简单。”
柴忍冬给他加了一筷子菜,笑道:“名为一品锅。”
铁锅里荤素杂烩,层层叠叠,第一层是笋衣,第二层是香煎鸭块,第三层是炒鸡块,第四层是油豆腐,第五层是肉圆。锅边点缀着蛋饺对虾,最下面铺着火腿花菇。文火慢炖,味厚而鲜,安平看的狂咽口水,只恨梦里点不了外卖。
若论烹调,松问童的手艺也相当之好,安平日常被银杏书斋的小灶馋哭。一品锅看着小小一只,却连舌头挑剔的木葛生都说好,可见美味至极。
木葛生和柴束薪年岁相仿,柴忍冬直接把人当成了半个弟弟,眉梢眼角都是亲切。木葛生只要愿意,很容易讨人欢心,两人片刻之间便言谈甚欢,反而柴束薪默默吃饭,像个玉树临风的背景板。
“姝丽牌的刨花水改配方了,加了一味香白芷……”
“姐姐说的那个点心铺子我去过,是附近顶好的一家,他们近做的柿团是一绝,有机会我带给您尝尝看……”
“关山月的曲子!您还没听过?据说是电影的配乐,还要灌制唱片……”
“再来一碗?”
“姐姐辛苦!”
“我吃好了。”
柴束薪放下碗筷,“阿姊晚安。”
木葛生明显还没吃饱,一双眼盯着铁锅,柴束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夜深,该走了。”
柴忍冬身体不好,深夜打扰确实不便,木葛生只得站起身,行礼道:“姐姐晚安。”
“不急,我给你打包些带回去。”
柴忍冬笑着站起身,“有空常来玩,陪我摸骨牌。”
“阿姊!”
“怎么?难道你有空来陪我?来了也是个锯嘴葫芦。”
柴束薪满脸敢怒不敢言。
木葛生忍笑忍得快要内伤,接过柴忍冬手中食盒,“那便多谢姐姐了,定不负好意。”
柴束薪“哐”
地摔门走了出去。
柴忍冬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轻叹:“束薪难得带朋友来,他平日事忙,很少去书斋旁听,我还担心他没有说得上话的同龄人。”
“姐姐多虑了。”
木葛生抱着食盒笑道:“柴兄实在是个妙人,我带他玩,您尽管放心。”
柴束薪走的并不快,木葛生随即追了上去,“小大夫,你要怎么谢我?”
柴束薪看了他一眼,神色仿佛在说你为何如此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