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鲁一弃一下子恍然大悟,许多的东西在他脑海中连贯拼合成形。
鲁家先辈在此建暗构藏五行“金”
宝,如果像自己原来推测的那样,是藏在峡谷中的无脊无梁殿中,然后放置在一个受日月精华最多的方位,也就是原来推测的母体心脏位置。对于一般的寻宝人来说也算是奇巧妙置,可是对于那点穴设坎的技艺出自墨家、源于“机巧”
,而造诣更在鲁、墨两家之上的朱家高手来说,未免太容易了。朱家高手先自己而入,却没能找到暗藏五行“金”
宝,说明鲁家先辈在此处的设置肯定不是按鲁家常规的技艺方法,而是另辟奇径了。
此处有硝石矿聚无形地焰为有“火”
;此处的位置是在山体深处,依山脉连接覆山之“土”
;两路管道让地下水不断循环,让蒸汽四散包绕为有“水”
;山体上林木葱郁连绵得“木”
,再加上“金”
宝本身,这是一个五行调和的局相,这是一个四行孕一行的构造。它是利用林木吸收日月雨露精华,再由土石传入宝构,加上地下水挟取地气,“地灵祭火符”
和硝石矿聚集地焰,一同蒸熏养护“金”
宝,使得两千多年来一直宝气不衰、凶穴难扩。
“小心往上走,要来得及的话,把上面的宝贝顺便启了。”
鲁一弃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让几个高手很是摸不着头脑,都相互狐疑地对视了一眼。
鲁一弃的话的确让人很难理解,就说这往上走吧。独眼他们在洞穴顶面上没有现丝毫暗藏着坎缺儿的迹象,这要如何往上走阿。
鲁一弃没有注意几个人的反应,只管举着荧光石,牵着女人顺着洞穴小心地往前,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只有女人从一弃握紧住她的手掌上知道,他正处于一个极度的兴奋和紧张状态中,因为那手掌变得滚烫,而且不断有汗液沁出。
跟在鲁一弃背后的几个高手渐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且随着前行,他们惊讶的表情显得越来越夸张。特别是瞎子,在这样蜿蜒昏暗的洞穴中,他脚下感受到的地势变化要比其他几个人眼睛看的要更加真切。他们是在往上走,洞穴是蜿蜒着朝上的,而且越往前,陡度的上升越明显。
就在鲁一弃他们几个人还在硝石洞中小心翼翼地移动步伐时,在刚才他们逃出的坍塌甬道中,从碎石砖块间挤出了一小缕火红灼热的弯曲线条,并且沿着鲁一弃他们翻滚落下的斜坡迅流下。一小股溶浆正迅地往硝石洞的洞口接近。硝石洞中浓厚的火气也正从缺口往下面的洞道中涌入聚积。
而在鲁一弃他们所在位置往上不算太高的地方,有一个砖砌的地下通道直贯一段山体。这通道一端的墙面不知道怎么被无声地移开了,从不宽的间隙中挤进一个接一个的死尸!对,是死尸,那些本该在三道坡下冰潭中的破烂尸体。
峡谷中,狼群在奔跑,虽然它们的数量少了许多,虽然它们的身上伤痕累累,但是他们还是竭尽全力在奔跑。和他们一起奔跑的还有一只刚才和它们拼死相搏现在也皮破肉绽的巨熊。还有一只巨熊和几只原本凶猛的野狼现在正安静地躺卧在峡口的雪地上,随着地面渐渐下陷,任凭翻起的土石将它们掩埋。
硝石洞中的行动很缓慢,是因为怕有什么大动作导致火星迸出,也是因为这是一段陡度挺大的上坡路。路也很长,这点大家都感觉到了,而且习惯数步子的瞎子也已经数到一千多步了。
硝石洞走到最后是逐渐盘旋向上的洞道,而且不是均匀的盘旋,每走一段就有大幅度的转折和扭转,在这些位置鲁一弃都可以感觉出火气的浓度特别大。
瞎子没有鲁一弃那样的感觉,也不能像铁匠那样闻到硝气。但是在走过这盘旋洞道有一大半的时候,久未作声的他突然开口说了句:“千徊百曲焚心脉!”
没人接话茬,也没有人停下脚步。
“我躲在千尸坟里休习鲁家《班经》中‘辟尘’一工时,陪我的小女儿有天在外面过路商队里偷了本古医书《轮脉阴阳平》,其中讲人心在情至极时谓之焚心。此种情形下,盘绕的心脉就会出现许多小的弯曲和转折,使人心胸不畅、情郁难抒。那心脉的图形和我们现下走的洞道有些相似。”
柴头终于忍不住答话了:“那倒是,你没听若老板讲的那传说吗,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怀孕了,又偏偏生出条恶龙来,这心里哪能舒坦了。”
柴头接的这句话,没人听得出是正经话还是开玩笑。
铁匠和独眼都轻声笑了两声。
“别出声!”
瞎子突然声色俱厉地喝道。
几个人不知道是非常听瞎子的话还是被瞎子的语调吓住了,一下子都没了声音。周围重新变得寂静。
“听到了吗?前面有规律的声响。”
瞎子说。
没人回答,说实在的话,他们也真没有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