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穗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捂在了心口处。
为今之计,只能取一滴她的心头血为暮绛雪续命了。灵力精血的亏损,就需她数月来养,这滴心头血的丧失,恐怕她休养数年都难以养回。
嘶嘶——
暗处传来极其微弱的响动。
心口血失,长穗的身体达到极限,终于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折腾,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在她栽倒在暮绛雪身边时,一条细长黑蛇从角落爬出,它悄无声息将眼前的场景记录,爬上床榻攀上暮绛雪的手腕,瞬间化为黑雾消失无踪。
昏睡后,长穗又陷入了梦魇中。
这次,她没有入那些模糊不清被封印的记忆场景,而是梦到了一些遥远到快被她淡忘的回忆,她梦到了自己化形的时候。
梦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她被雷劫劈的满地打滚浑身焦黑,着急找桓凌求助。也不知怎的,它跑着逃着莫名撞到了无形结界墙,被神秘力量拉扯一头扎了进去,摔得头晕眼花。
那大概是长穗此生最丢人的时候了。
掉到未知洞穴的它,秃毛焦黑丑兮兮一团,雷劫的余威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疼的它嗷嗷惨叫满地乱滚,折腾了近半个时辰。
等她的意识恢复正常时,她已经化为了人身,动动双爪摸摸脸颊,嘴边的笑容还没扩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巨石法阵下,有红衣少年盘膝而坐。
数不清的锁链悬浮在他身后将他圈困,少年容颜昳丽红衣坠在地面,单手支着下巴看起来懒洋洋的,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长穗:“……”
无端想到了她与桓凌初遇时,少年那句发自内心的疑惑:“你是,什么东西?”
这大概是长穗自入轮回异世以来,最平和轻松的一场梦了。
梦中她神威大显将少年救出了法阵、他们手拉手在邪门古境寻找出路,她还收小少年为徒给他起了名字。
“暮绛雪”
三字,她在梦中一遍遍喊着,时光流逝,少年的身形拉长逐渐成长,不知不觉将邪肆红衣换成清雅白衣。他对她每一次的唤都做出回应,“师尊,我在。”
“师尊,宗里的万花园新开了好多花植,要下峰去看看吗?”
“师尊,桃花酥沾到脸上了,他们都在笑。”
谁敢笑她?!
她堂堂神剑宗镇宗圣女,唯一天生地出的灵物,谁敢嘲笑她?!
“谁敢……”
长穗喃喃呓语着,手指抓缩猛地一挥,直接将自己从梦中撞出。
短短几个时辰的梦境,竟好似将她在灵洲界最美好的一生走完,长穗醒来眼神呆滞久久无法出神,雀跃过后升出的是无边空旷冷寒。
怎么可以忘了呢?她与暮绛雪……曾那么亲密相依。
“不好了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