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柔冷哼一声。
吴贵妃着云子姝,声音极为冷淡:“坐吧。”
云子姝在一旁坐了下来,无视宫人呈上来的瓜果茶水,表情平静幽深:“本宫来此,其实是为了告诉吴贵妃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第一,吏部尚安荣死了,安怀山的伤势只怕会越来越重,安尚府以后会逐渐凋零,直至绝后。”
吴贵妃握着茶盏的手一紧,眼眸骤缩。
“西平侯府嫡子潘旭之亲手杀了自己的姑父,本宫想着,就算潘家此番能逃过一劫,潘旭之应该也难逃一死。”
云子姝微笑着向吴贵妃,见她神色僵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贵妃娘娘觉得潘旭之该不该死?”
吴贵妃抿唇,眼底划过一抹尖锐的寒芒。
她盯着云子姝唇角温柔无害的弧度,恍惚像是见了死神的微笑,“是你?”
云子姝不解:“贵妃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吴贵妃咬牙,目光逐渐阴冷,“云子姝,你好毒的手段。”
“贵妃娘娘太得起本宫,本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能说安尚府和西平侯府气数已尽,死期到了而已。”
云子姝笑了笑,“何况要说歹毒,本宫自认为比不得贵妃娘娘十成之一。”
吴贵妃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着她,终于明白云子姝今天是故意来挑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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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跟她示威?
她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朝她示威?谁给她的胆子?
“本宫还有事在身,就不陪贵妃娘娘多聊了。”
云子姝站起身,目光落在云子柔脸上,温柔无害地一笑,“姐不用恭送,本宫自己走。”
说罢,施施然转身离开。
云子柔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背影,云子姝她竟如此嚣张?
“母妃,她太放肆太跋扈了!”
云子柔恨不得追上去撕碎她的嘴脸,“她根本不把母妃放在眼里!”
吴贵妃冰冷地盯着云子姝纤细的背影,戴着精美护甲的手指缓缓攥紧,心头被从未有过的强烈杀气缓缓盈满。
云子姝必须死!
……
在魏丞相一派义正言辞以及朝中几位言官“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的坚持之下,潘旭之最终被罚罚杖打五十,并入牢狱二十年,西平侯府免于流放,但从此贬为庶民,子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之所以能得到这样的结果,还是潘夫人主动谅解所致,西平侯府到底是她的娘家,若追究到底,她自己也会成为罪臣的妹妹,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
死的人是她的夫君,动手的人是她的娘家侄子,安夫人明知怎么做都不对,却依然要竭尽全力保全娘家。好在皇上和太子本就没打算重惩西平侯府,如此一来,便以潘家祖上有功为由,着潘家功过相抵,摘掉勋贵的一切荣耀,同时也免除了他们的死刑和流放之罚。
然而即便死罪可逃,一日之间从勋贵降为平民百姓,对于西平侯府来说也依然是个巨大的打击。
何况潘旭之不是习武之人,常年纵欲,导致身体亏损厉害,五十杖责之后还能不能完好地活着,谁都不敢保证。
潘旭之挨打的时候惨叫连连,潘夫人几度哭得晕过去。
不过这些都已跟云子姝无关,离开长春宫之后她就坐马车回到了公主府,并吩咐冷月:“让她们去摘一些鲜芳香的花瓣,本宫要好好泡个花瓣浴,去一去这些天跟那些人打交道的晦气。”
“是。”
“今天天气真好。”
云子姝抬头望了望天空,“前两天阴沉沉的,还以为会下一场大雨,没想到这么快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了。”
“这是因为老天爷都站在殿下这边,预示着殿下以后都会阳光普照,风调雨顺。”
冷月笑道,“更意味着邪不压正,那些怀揣着恶毒心思的人,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云子姝闻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本宫就喜欢听这样的话,会说以后多说点。”
司沧幽沉的目光落在冷月脸上。
冷月只觉得一阵寒气扫过,冷飕飕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连忙退后两步:“属下这就去摘些花瓣来给殿下入浴。”
云子姝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头拧了拧:“跑那么快做什么?”
“冷月只是个属下,殿下不必跟她太亲密。”
司沧敛了敛眸子,“她会不习惯。”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