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无数次看着满是星辰的夜空深思着这个问题,都没有想明白。直到有天她在短视频网站看到一个女生发的做菜视频,不大的厨房里干干净净,很多迷你的厨房工具。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了,她好像不会生活,甚至都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一直抬头看路却忽略路旁的野花野草,好像是大部分人的生活常态。早些年,她一直觉得,吃饭有餐厅,睡觉有酒店,打扫卫生可以有阿姨。而这一切,离不开钱。随着年纪的增长,蓦地发现生活本质如果用钱去解决,就会失去很多为人的快乐。
可奈何职业经常出差住酒店,天天忙到后半夜,只能偶尔的在脑海里模拟着。
在不大的厨房里,坐着一个个简易又精致的餐食。家里的鲜花不断,整整齐齐。午后的阳光照射近窗子里。桌子上,地板上满是斑驳的日影。她坐在摇椅上,静静地感受淡淡风拂过脸颊;是多么的惬意。
会生活真的与收入没有任何关系。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脑海里得日子啊。林子琪想的头痛,索性也不想了。脱了衣服随手仍在沙发上,便走入洗手间进行睡觉前的一系列流程。
待她围着浴巾出来时,余光扫到沙发上的手机陡然一亮,随之音乐响起。她紧着几步上前拿起,定睛一看,是闺蜜姚杳。
于是,林子琪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拖着长长的姚杳音,“琪琪,在干嘛呀?”
林子琪:“刚洗完澡呢。”
姚杳:“哟,明天有时间吗?我男朋友过来了。”
林子琪看了眼日历,明天周末有大促销,全天候直播。虽然到现在通告表还没发出来,但每搞大促,台里的节目都会不定时的加,万一有她的节目怎么,不就少了一档节目的钱吗。
于是,她委婉的拒绝道,“明天我有工作。”
“很重要吗?台里的还是广告?’”
姚杳的语气明显不好,但她还不能胡诌一个借口。因为发总通告表的群里姚杳也在,她能看的到。于是,她如实说道,“台里的。”
“台里的你推掉不就不行了?就那几百块钱,有我重要?何况现在还没发总表呢,你提前说你明天没空又怎么了?我男朋友大老远的过来,你身为我的闺蜜,难道就不该见见吗?”
姚杳咄咄的质问,林子琪有点受不了,正当她焦头烂额的时候,耳边震动了几下。她将通话按成扩音,打开聊天软件,定情一看,是南叔。真是瞌睡送枕头,明天的通告表,三档节目。
于是,林子琪也有了些许的底气,“明天有节目,三挡。可能明天节目太乱了,总表到现在还没在群里发出来。”
“那就是说,这1000块钱你必须要赚是不是?”
姚杳直接将话说的很难听,“我们之前的友情不值这一千?”
林子琪:“我也不是每天都有三档节目啊,况且最近广告很少,剧组我下个月才进。这个月我仅是把房租的钱挣回来了。”
姚杳:“你都跟林爷搞在一起了,你还差什么钱啊?你直接管他要不就行了吗?”
听姚杳如此污言,林子琪的怒意噌的被点燃,语气也没控制住,“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搞一起了?”
姚杳:“顾名思义啊,你们俩都约上了,这种事你还对我藏着掖着,你有没有把我当闺蜜?”
“行了,不陪就不陪,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话刚落,耳边传来嘟嘟的结束音。
林子琪气的全身发烫,刚洗完澡的胸口浮出一片细细水珠。委屈蜂拥而至,鼻头突感一酸,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她累了,真的好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哭着上了床,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黑夜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的角落。床头上的手机从频繁的亮起,到渐渐地偶尔一亮。
第二天一早,树上的鸟儿啁啾不停。
一道清晨的扶光从窗帘缝儿中穿射到林子琪的眉眼。她惺忪的睁开眼睛,眼角一片火辣辣的异物拉扯感。
她缓了缓神,呆滞地望着被阳光分割成两半的天花板。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不过情绪倒是发泄出去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在床上伸个懒腰,唤醒了身体的机能。接着翻身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八点十分。差不多要起床去台里了,今天的节目有点多。随着视线往下,二十个未接电话和39条未读信息。
林子琪心中大惊,‘噌———’地坐起身子,精神了很多。
细观察,她划开屏幕的手都略微的打抖。
十几秒后……她长舒一口浊气。整个人向后一仰,瘫回被窝里去了。
信息和电话是林夜的。
昨晚和姚杳闹的不愉快,她大概回头就质问林夜去了。林夜发了几十条信息都是安慰她的,甚至还有两万块钱转账。她看到那一串数字后,嘴角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只是那声线都拐了调。
她没有回复,且早上的好心情如今已是乌云一片。
甚至到了电视台,林子琪整个人像木偶一样,呆坐在化妆位上。看着镜中倒映的自己,眼睫下浮肿乌黑,脸颊上甚至能看到张开的毛孔。她机械的打开右下方的抽屉,里面有她放的化妆品。
天空蓝白,树影横斜,凉夏淡淡风轻拂着垂柳。
化妆间的人越来越多,主持人和厂代也陆续的走了进来,本来寂静的空间瞬息喧嚷吵杂。
她自顾自地拿着粉色头的化妆刷往脸上涂扫着,耳边却不停地传来后方的厂家代表殷勤的声音,“还得是华音购物台,化妆师太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