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野走出门之前,回头对张和平说道:“爹,你去打电话报警,大哥三哥你们看住李玉,决不能让她跑了,我要让她把牢底坐穿!”
“哎,哎,爹知道!”
周宿把拖拉机开到最快,张时野低垂着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修长的手上沾满血污,止不住的颤抖着,巨大的惶恐几乎湮灭了他的理智,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乔婶子看着儿子的样子,双手压着夏宛央的伤口,也跟着流着泪。
三十分钟后,拖拉机停在沈市第一医院的门口,张时野抱着夏宛央往里面跑着,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医生!”
值班医生和护士听到声音后,匆匆忙忙地从值班室跑了出来,看到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场面,立刻让他将夏宛央抱到病房。
乔淑云这时才松开手,露出了她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她白皙的小臂上,一道长长的刀口延伸开来,足有二十多厘米长。
鲜红的肌肉外翻,夹杂着黄色的铁锈,让人不忍直视。
张时野忍不住瞥了一眼,但仅仅一眼便迅速将脸转开,这一刻,他的心像是无数根细密的针同时扎在了心口上,疼的他几乎要窒息。
那让他恐惧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令他瞬间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几乎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
乔婶子见此情形,急忙走过来试图搀扶张时野,但他只是摆摆手,然后快步向外跑去。
医生动作麻利地拿起一瓶过氧化氢,打开瓶盖后将其倒在伤口上,过氧化氢与伤口接触时发出“滋滋”
声,冒出一阵白色泡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医生用镊子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杂质,确保伤口清洁干净。
与此同时,护士在一旁紧张地忙碌着,迅速准备好了要缝合的器具,包括针线、剪刀等工具,并将它们整齐地摆放在托盘上。
而乔婶子则不忍心地转过头去,无法直视这残忍的场景。
周宿将拖拉机停下后,便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寻觅着张时野的踪迹。
最终,他远远地望见最里间的病房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随即迅速飞奔而来。
"
野哥,夏知青咋样了?"
然而,张时野却沉默不语,只是双手紧紧捂住脸庞,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周宿见状,使劲将他的手扯开,却惊见他满面血污和泪痕,那双眼睛已然红肿得不成样子,周宿无奈叹息道:"
野哥,夏知青不会有事的。。。。。。"
张时野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刀子割过一样,“嗯,会没事的。”
周宿努力的安慰着他,病房里的医生也在紧锣密鼓的缝合着伤口,最后一针缝好后,医生对乔婶子说道:“没事了,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疼痛、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这几天先住在医院吧,你们一会去献点血,她要输血,之后等拆线后再出院就行,一会护士会来给她打破伤风针,你们准备一下。”
说完医生就走了出去。
乔婶子一边往外送人,一边道谢。
张时野和周宿看见医生走了出来,赶忙站起身,蹲的太久冷不丁一站,张时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周宿急忙扶住他。
两人站好后,张时野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笑着看着张时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把对乔淑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医生接着又说道:“小伙子,胆子这么小啊?看见伤口还吓吐了?”
张时野没有回答,一旁的周宿却惊讶地叫起来:“怎么可能?野哥曾经三刀砍死一头野猪,眼睛都没眨一下,怎么可能吓吐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疑惑和难以置信。
医生微愣一瞬,笑着摇着头走了。
张时野走进病房,冷白的灯光下,夏宛央本就白皙的小脸上更加显得毫无血色,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透着一股不太正常的青灰色,格外刺眼,他紧绷着身体阔步走到她的床前,轻轻握住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举到嘴边小心的亲吻了一下。
谁也不知道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那种心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恐惧、自责、愤怒、无助……
三分钟后,他转过头对乔婶子说道:“娘,你跟周宿回去一趟,把我屋里床底下的铁盒子带过来,再去知青点给宛央把东西收拾一下,带两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宛央爱干净,再去买几套新的床单一起带过来。”
“哎,哎,娘这就回去,这几天娘也在这照顾她,我会带饭过来,时野啊,你不能太难过啊,宛央还需要你照顾她呢!”
张时野转过头不再搭话。
第41章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