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薄暖阳把碗盘洗了,听到手机响了,她擦擦手接起来。
电话那头,男人嗓音懒散:“起床了没啊。”
“起了。”
都大中午的了。
左殿笑:“出来给外婆烧纸啊,大中午的阳气重,不怕她出来。”
“。。。。。。”
一天天的,有没有正形了。
薄暖阳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外婆要出来,也是来打你的。”
左殿顿了两秒,“外婆”
两个字在他嘴里绕了两遍。
别说,她跟着自己喊外婆的样子,真他妈让他心软。
按规矩,她应该跟薄文一样喊奶奶的。
但从一开始,她就跟着自己喊外婆。
“快点啊,水井这里等你。”
左殿唇角勾起笑意,声音也柔和下来。
挂掉电话,薄暖阳跟李慧芬交待了下,然后走到院中葡萄架下,挑了几串紫色的葡萄剪下来。
这些秋葡萄长得很好,看起来晶莹剔透。
她用水冲干净,装进袋子里提了出去。
中午日头很大,即使秋天了,也很晒。
走到外婆家时,门口的杂草已经全部被清理掉了。
水井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鲜褐色的泥土露出来。
“你这是一晚上没睡拔完的吗?”
薄暖阳惊讶地问。
左殿眯着眼打量她:“怎么不戴帽子啊?”
“不想戴。”
薄暖阳把葡萄拎给他,“很甜的,尝尝。”
左殿接过来,揪了两颗扔嘴里,嘴里还念叨着:“晒黑了别哭。”
谁哭了。
谁会因为晒黑就哭?
左殿瞥了她一眼:“呵。”
“。。。。。。”
薄暖阳不想理他,拎起地上的元宝纸钱就往墓地走。
看着她气哼哼,却又很自觉的样子,左殿弯唇笑,手上摘葡萄的动作很熟练,一颗颗抛进嘴里。
“你快点啊。”
薄暖阳回头,见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忍不住怒。
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左殿眼里漫出暖意,温柔道:“好。”
-
大中午的,墓地也没有人。
墓园周边种的杨树叶也开始黄。
左殿把元宝纸钱烧了,跪在地上磕头,然后偏着头看薄暖阳,理直气壮地要求:“给外婆磕头。”
“。。。。。。”
薄暖阳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有毛病?
磕头是谁都能磕的?
不是自己家孩子,能随便磕?
左殿笑了,转头对着墓碑上的老人说:“外婆,当初你种的花就是被她浇水浇死的,还有一次厨房失火也是。。。。。。”
“我磕!”
薄暖阳愤怒地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