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十七呆在殿中,梁庭宇独自前往庆国太子的盛和宫。
碰巧在宫门口遇到上次领路的宫女知书,梁庭宇脑中思绪万千,一双桃花眼暗带秋波上前道,“可是知书姐姐?一日不见知书姐姐姿容更甚!”
知书看到梁庭宇,似是有些意外他的态度,微微躬身,“三皇子。”
梁庭宇上前一步,扶着知书的手腕,“本宫要见太子殿下,还劳烦知书姐姐进去通报一声。”
知书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殿下请稍等!”
转身往盛和宫中。
梁庭宇默默盯着知书离去的背影,直到现也看不到佳人身形,一幅情根深种的样子。
盛和宫中,太子书房。
朱子深放下手执的朱,合上公文。有些意外,“你说,他在宫外,要见本宫?”
知书恭敬地答道,“回殿下,是的,三皇子此刻在殿外侯着。只是…”
朱子深见她有些迟疑,挥手道,“说吧!”
知书才继续道,“奴婢也不敢确认,只是觉得三皇子给奴婢的感觉与上次所见略有不同。”
顿了顿,“方才三皇子握了奴婢的手腕。”
知书如实的复述,朱子深听到这,表情甚少的脸上带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意思,这梁国皇子真是让本宫意外。”
不久之前,朱子深得到可靠的消息,梁国富舒旺背后藏有不可计数的宝藏,只是那老奸巨猾的早在走漏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消失在梁国,至今毫无消息。
舒旺的独女也在宫中自尽身亡,只余这唯一的外孙三皇子孤身在庆国为质。
本以为这梁庭宇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纨绔,连番打击之下来定会心性大乱,朱子深刚好可以趁机顺着他漏出的马脚找到舒旺所留下的宝藏。
没想到,不过两天,这三皇子不仅恢复如常,未露出一点线索,还主动过来见他。
真是有!?朱子深难得仅剩的一丝好奇心,被这皇子勾了起来,“去,让他过来。”
等到知书退出书房,朱子深抬手整整衣襟,跟着出了书房。
书房的窗户正对着一棵年代不详的老梨树,老梨树早已不会结果,花期却年年从三月底开到五月初,历时甚长。此时正在满树梨花盛开,树冠遮了书房外一半的天空,每每有轻风拂过,飘飘散散,满天都是细白的梨花。
朱子深本想到宴客厅接待那梁国皇子,迈步到院中时,看到漫天的梨花竟是莫明想到初见梁庭宇时的模样,一时起了呆。等到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才晃过神来。
梁庭宇跟着知书一路走来,脸上笑容灿烂,舌灿莲花,不断地逗知书笑。进了书房所在的院子,才稍敛了表情。
梁庭宇怎么也没想到在院子中竟会见到这样的画面,直至于多年之后仍刻在心上,印到骨子里。只是他此时尚未意识到。
梁庭宇看着那人负手站在漫天梨花中,一席紫衣,衣摆飘飞,听到他进院的动静,微微侧头看来,眼神慵懒。
朱子深听到动静,转身看向来人,“三皇子,请坐!”
梁庭宇径直走到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多谢太子殿下!”
看朱子深亦撩袍坐到他对面的石凳上,梁庭宇端着下人刚刚沏好的茶,轻泯了一口。朱子深也不开口,静坐在那,食指轻扣桌面,淡淡的望着他动作。
梁庭宇放下手中的茶杯,灿然一笑,“太子殿下前日专门为本皇子排了一出大戏,本皇子今日特来感谢。”
朱子深眉头微挑,挥手遣退立在一旁的知书和伺候的下人。“不知三皇子所为何意?”
梁庭宇看着他动作却又明知故问心中冷笑,自是不客气地讥讽,“前日的戏唱的甚是精彩,本皇子非常满意。自然要助太子一臂之力,以示感谢。”
听着梁庭宇话中带刺,朱子深也不反驳,嘴角微挑,嘲道,“就凭你一个质子??”
梁庭宇心中气成河豚,这太子太不识时务,屡屡刺激自己,“太子殿下屡屡在一个质子身上浪费时间,岂不是太闲了?”
似是满意了梁庭宇微微炸毛的样子,朱子深未再言语,梁庭宇接着道,“太子殿下所需之物,本皇子恰好有;太子殿下不能做的事,恰好本皇子做得。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朱子深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继续说。”
梁庭宇心中不爽,此人真是会装模作样,“自然是公平交易,本皇子他日归国之时,还望太子殿下能送上一程。不知太子殿下觉得这买卖如何?”
“不如何。”
朱子深嘴唇微启,说出的话却让梁庭宇神色微紧,笑容滞了一下。朱子深抬眼看到他的神情,面上表情不变。
“本宫时间充足,自是不急,更何况…本宫的属下近日在耿狄打探到一些有的消息。三皇子可能会感兴。”
梁庭宇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僵硬,掐入掌心的指尖泄漏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若是真让这太子找到外公的踪迹,外公就危险了!?
“刚好本皇子也有个消息要告知太子殿下,听闻太子殿下还有个弟弟。本皇子得到消息,他近日便要离开边境,返回--咸城。”
梁庭宇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抛出自己的筹码。
说完,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子狭长深沉的凤眸,未错过其中一闪而过的挣扎,自知此事已是大定,不过他心中担忧外公,不敢以外公安危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