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说给她们,也是说给自己。
接下来的两日,我不急不躁,除了一日两餐,便躺在床上歇息,再多余的时间便是咬着杆子在纸上涂鸦,我晓得这内外把守森严,传个消息只怕是蜀道难。
离弘历回来,还有一周,我只需安全地挨到他回来,就一切皆好说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落入尘埃之时,熹贵妃却姗姗而来,我强作镇定,柔顺的低眼请安。
“坐着吧。”
她道,见我开着窗子,又命宝珠关了窗:“午后有风,吹着头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垂眼:“娘娘厚爱。”
她静默片刻,道:“约莫明日这个时候,弘历便回来了。”
她见我依旧垂不语,继续道:“你是在想自己能否见到他?”
被说中心思,我愕然抬头:“我难道不能见到王爷吗?”
“罪妇之身,自然不得见,明日你能见的倒是有一人。”
她卖关子。
我困惑着瞧她。
只听她冷笑:“你能见的只有巴尔图。”
听此,我瞬间瞪大了双眼,无声地重复了这个名字,巴尔图?皇亲贵戚谁人不知,那赫赫有名,堪称包公的宗人府大臣。
“我无罪,为何要见他?”
我嗔然。
“注意你的措辞。”
宝珠拦道。
“我是皇上钦赐的宝亲王的嫡福晋,轮的你放肆?”
我坐着身子,气势却直跃房顶。
“嫡福晋久坐深居,不知道这嫡福晋的称号早已没了吧?”
却是乐蒙悄悄走进来,面无表情,却话里藏刀。
“乐公公的差事做的可真真是稳赚不赔。”
我冷笑。
“富察氏接旨。”
他却道。
我惊恐得不知所措,却冷不防被人从凳子上推下来,双膝跪倒在地。
头顶的人阴阳怪气,只闻得他道,革除玉牒,贬为庶人。
革除玉牒?贬为庶人?
我脑子嗡嗡作响,贬为庶人?我重复着这八字,革除玉牒,贬为庶人?所以哲妃便是这么被遗忘的吗?所以永璜也因此而不再受雍正眷顾的吗?
我睁着泪眼,不解地反问:“贵妃娘娘,妾身又是哪里错了,何以除以如此重罚?”
我只知若是贬为庶人,那以后怕是永璜和囡囡的面,都见不上了,而我至多成为王府中平庸的侍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