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嘲非嘲,哈哈大笑:“折桃一柄,已是春迟暮。花落人怜,君心在何处?”
然后调皮的把花瓣挑在指尖,轻轻一吹,它便飞走了。一回眸,觉弘历的眼神紧紧锁着我。
我转身冲他笑:“四爷可是那怜花人?”
他却沉着脸色看我,说不出口,弘暾也只是打量着我,心里估计在想这是什么暗语。
见他不语,我痴痴一笑,随手拎了桌上的食盒:“我只是个残花人而已,告辞。”
最后一句说得竟像是生死别离,我努力稳住身体往回赶,不让泪水溜出来。
“弘昼可是那怜花人?”
他在背后问。
完了,玩大了。我立在原地不知该做如何回答,下一刻,他的脸突然放大在我面前。
他见我面含春色,眼中碧波万千,本来微翘的嘴角慢慢抿成了一条线。
“你怎地?”
他不自然地皱眉。
我方觉失态,正要低头,他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吃惊的看他,双眼瞪得浑圆,他过于用力,疼得我咧起嘴来。
“四阿哥!”
我小声呼喊,生怕身后的弘暾察觉异常。
“可见,他不是那怜花人了。”
他坏笑着松手,眼睛熠熠生辉。
我只觉脸颊更加烧灼,慌张地低头:“奴婢不懂四爷何意,奴婢告退。”
便逃也似的绕过他走了,一直走出桃林,仍觉得他还在盯着我狼狈的背影。
果然醉酒误事,不经意间我就将自己的脆弱表现在他面前,不晓得他又会怎么看我,莫非还是认为我是个很矫情的刁蛮女?
那天回钟粹宫,裕妃自然现我喝了酒,我如实回答,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我睡觉,一觉醒来想着就骂自己好蠢,以后坚决不能喝酒。
又为那差点到嘴里的点心伤心,一脸茫然的出了卧房,天都已经黑了,再看炕桌上,一盘满满的点心端正的摆在那里,我乐地坐下就吃。
人生其实就像这些点心,很多时候我们在意的都只是外表,所谓的品质,不过时间久了也会腐蚀掉的,比如甜点,吃多了自然容易长蛀牙,不过人类的确是个奇怪的生物,越是华丽便越追捧,到头来什么都收获了,外表如此浮华,却觉内心早已腐蚀成了空洞。
而我自己呢,在这深宫里又在期盼什么呢?
“昨个儿难为太后想着本宫,巴巴儿地赏了许些点心,今儿个也无他事,不如去宁寿宫坐坐?”
刚用完早膳,裕妃便对我们交待。
“娘娘想得极是,一来太后她老人家也知晓咱们的好,二来您也正巧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