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憨厚一笑,說:「讓宇哥照看著呢,您放心,宇哥也是公司老人兒了,不會有事的。」
李淳哦了一聲,想想還是不放心,說:「你把東西放下,我們下去看看他。」
張偉抬手看一眼腕錶:「周老師還讓我跟您借點東西。」
「什麼東西?」李淳顯出不耐煩,擰起眉頭問。
張偉笑的依然憨厚,語氣卻無比堅定:「時間。」
第31章破釜沉舟
周子鶴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看了張浩一眼,「我要解約,回去後我會正式向公司提申請。」他語氣沉著,顯然是一早打定了主意。
僅僅是對付王宇,還不足以冒這麼大風險,但如果能提前解除對公司的「賣身契」就不一樣了。
張浩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個壞人,甚至明里暗裡還拉過他兩把,但他不是個好老闆,他只愛惜自己的羽翼,其他的人跟事,既不關心也沒有進取的念頭,層層疊疊的失望讓周子鶴透不過氣來。
但是有一件事周子鶴沒敢做絕,他沒留下王宇的直接行為證據。如果真的暴出不可逆轉的醜聞,不僅對他個人形象是毀滅性打擊,更會徹底激怒張浩這頭嗜睡的巨鱷。
張浩滿臉怒容的哼了一聲,「沒可能。」他看都沒看周子鶴一眼進了起居室,還不忘隨口囑咐一句:「把門給我帶上。」
在他看來,無論是周子鶴,還是王宇,都和白眼狼無異,一個個翅膀還沒硬起來就急不可奈的起歪心眼。王宇固然是罪有應得,但是倆人滾到他的床上肯定不會是巧合吧?
張偉提早幾分鐘等在周子鶴的房間裡,臉色灰敗,如同喪家之犬。
周子鶴上下打量他一遍,又抬他下巴仔細看了看,問:「你這是怎麼了?李淳打你了?這也沒傷啊……」
張偉吸吸鼻子,像被調戲的小媳婦一樣把臉撇開:「剛才淳哥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說到這裡,特意頓了一下,等著周子鶴追問他是什麼問題,但是周子鶴並沒鳥他,就可有可無的哦了一聲,然後轉身去箱子裡拿了自己睡衣就往浴室走。
張偉急忙追過去,把腦袋卡在門縫,急著道:「他說!你把我當家人……可是,如果你真的是我家人,我會不會同意你拿自己的安全來冒險?我……」
「但是你堅持原則完成了任務,乾的漂亮!」周子鶴把淋浴器打開調水溫,回身一巴掌?在張偉臉上,把人推出去關起門。
水溫調得偏高,蒸騰的熱氣很快瀰漫開來,他把身上王宇碰過的部位重點搓洗了兩遍,不膈應是不可能的,但看到王宇那個失魂落魄的悲催樣子,又覺得這點兒犧牲完全值回票價。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張偉還沒走,正給他燒熱水泡枸杞,周子鶴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張偉走到門口又磨了回來:「淳哥……李淳對你,我覺著是真心的,你……你不知道他剛才那個樣子……」
周子鶴不等他說完,一臉不耐的按著他肩膀推出門外,「如果他有心的話,我就信了你!還有,不要相信演員的『臉』,都是假的。乖,洗洗睡吧。」
周子鶴把門關好,轉身還沒走兩步,門鈴叮咚叮咚響起來,他以為張偉把手機落下了,打開門卻見李淳一臉晦澀的站在門口。
「我要和你談談。」李淳眼睛裡暴著紅血絲,前額的頭髮濕噠噠的往腦後耙著,衣領也濕了。
看得出來,這個禁慾、正直、慈悲,宛如電影裡美國隊長的態度繃得很不輕鬆。
周子鶴把門上的保險栓打開,自己去把保溫杯的蓋子打開晾著,然後睨著他笑,又皺眉,抿起嘴唇,仿佛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道:「我們倆,有……五個月沒見了吧?你就只想和我談談?」
李淳做了個深呼吸,也學著他的樣子把嘴唇抿起來,頰上立即凹出兩個醉人的酒窩,然後上前把周子鶴輕輕攬進懷裡,柔聲道:「以後有人欺侮你,你告訴我。我……我這個工具人很好用的。」
周子鶴把臉往後躲,李淳的前襟濕了,涼颼颼貼在他臉頰上冷的一哆嗦。進而直接把人推開,走到窗邊給自己點了根煙:「好啊!肖瓊、劉欣,你不是都知道麼。」一個背靠資方實力雄厚,另一個手裡捏著他倆的黑料。
周子鶴從前只在身邊的朋友同事都吸菸的場合才湊似點一根,而且從來不在自己的房間裡抽菸,拍《臨淵錄》的時候連李淳都被剝奪了在宿舍里吸菸的權力。
李淳跟上前,凝視著周子鶴的側臉,好一會兒,才說了個好字。
周子鶴哼笑一聲,身體都跟著輕微顫動,他把沒抽完的半根煙摁熄在菸灰缸里,轉頭看向李淳:「談完了,可以辦正事了嗎?」
周子鶴剛刷過牙,口腔里混合著薄荷腦和尼古丁的味道,又涼又苦,睡衣領口寬鬆,動作稍微大一點,王宇留在他頸側的淺紅痕跡,和鎖骨上的兩排齒痕就曝露了出來。
李淳將他按在窗沿邊上,背後是一垂到地的密實遮光窗簾,隨著兩人的動作,簾幕漾起疊疊波浪……
『見作話』
周子鶴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裡了,張偉和李淳都被他嚇得半死,李淳半夜裡發覺他身體滾燙異常,人怎麼都叫不醒,趕緊叫了自己助理和張偉一起把周子鶴送進醫院。
急診醫生給他做了全身檢查,最後說是胃炎引起的高燒,立即安排住院輸液,幾袋藥液滴完,天都大亮了。